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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后天的比赛有多重要！”
“决赛我会去，不过之后我不会再参加学校的任何训练了。”
“令砚寒……！”
教练在身后愤怒的想要叫住他，但他只单肩跨着网球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而他那身蓝莹莹的运动校服的右袖上，正用曲别针别着一条色差极大的黑色绸带。
他沉默的穿梭在体育馆中的篮球场上。今天这里的人很多，除了一些穿着红色队服的高个男生正在为随后的友谊赛做着投篮的预热外，还有一些愿来旁观的同学也在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这里。
令砚寒无力在意这些热闹的旁骛，只落寞的行走在这些喜色的人群当中。而就在他习惯性的垫了一下右肩上滑落的网球包时，却不经意看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生正独自的侧身站着。她用手不觉的将耳边垂下的头发轻柔的婉于耳后，正欣喜的看着眼前那些争抢篮板的男生。
令砚寒不禁停下了脚步。他凝视着她，眉头慢慢的蹙紧起来。
“叶熙，这边！”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高声将她叫到了远处的观众席上。而令砚寒只是怔怔的立在原地。他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呼吸不自觉的开始震颤起来。
“……叶熙？”
他口中喃喃的念着，握有背带的手渐渐攒起了拳，手背上隆起的骨头紧绷出了惨白的颜色。
这一天，他第一次知道了那辆红叶中巴车上女生的名字。
4
令砚寒轻轻的为酒醉的叶熙盖好了被子，他想着白天与穆隽打网球时的情景，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这些痛苦的回忆。
此时的家里静悄悄的，一切都睡在了这沉郁的墨色之中。他就这样安谧的坐在床边，凝视着叶熙酣睡的朦胧面容，那只不自觉抬起的右手在空中迟疑一下后，便又慢慢地放了下去，轻抚着她已被打理好的直顺长发。
顺滑的青丝缠绕过他的指尖，使他心头感到了一丝舒适的清凉。
“……还记得你和我第一次说话的那天，你不是扔向黑板了一架纸飞机嘛。我当时趁你走后，就偷偷的把它拿回了家，放到了我妈的一个首饰盒里……你就是个大傻子，大笨蛋，到现在了居然都没发现。”
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刚才出租车上叶熙向自己讲的这句话。他悄声的来到一旁的书柜，慢慢拉开了第三个抽屉，在简单的一阵翻找后，取出了压在底层的那个白底紫纹的首饰盒，小心的翻开了它的吸铁盖子。而屋中虽是被墨色浸着，却仍能约略到这被完好保存的纸飞机的精美廓形。
“……同学们，今天我们劳技班上来了名新同学，大家欢迎！”
令砚寒安静的站在讲台上。自从他初二上学期在体育馆中知道了那个名为叶熙的女孩后，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
他慢慢的巡视着班级的四周，像是谦谦的在与大家打着照面，而就在他与右后方的那个目标对视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便暗暗的投射出了一丝寒冷的凌厉。
“大家回去自行分好纸飞机大赛的小组，下周上课把名单交给我。……叶熙，今天是你值日，别忘了把地上剪的碎纸扫干净。”
劳技老师的话，使令砚寒心里暗自庆喜。
叶熙正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扫着，现下的教室里已无旁人，他按照计划，从书包中随意取出了一本空白画簿，在整齐的撕下一张纸后，便拿出了一把短小钢尺，开始做着自己最拿手的手工。
“你在干嘛？还不回家吗？”
叶熙俯身扫到了他的脚下后，有些怯意的看着他问道。他不理她，只是继续不慌不忙的展示着自己折纸飞机的轻妙手法。而不一会儿，他手上那架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的纸飞机便成了。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拿着飞机的右手自然向前的划出了个弧度。
“好厉害，这么远！”
叶熙带有惊喜的夸奖，使令砚寒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了几分。
“不够远。”
他轻轻摇了摇头的说道。之后，他像是在做最后决定一样的沉下一口气，便抬起头看向了身旁的叶熙，向她报以了最大亲和力的微笑。
“你有分好的小组了吗？要是没有，就和我一组吧……”
令砚寒搭着腿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手上夹着的那点红色烟芒，正袅袅的缭绕着。他的视线自然落在前方桌上那个敞开的首饰盒里，窗外几朵清明的月光正安然的洒在这13年前泛黄的记忆上。
屋中只听得时钟带有金属质感的“滴答”声，他又深吸了一口烟，那明晰的一点红色瞬间退去了大步。在弥漫的青烟中，他眼神迷离的凝视着前方，脱落的烟烬零星的飘落在了他那件灰色的毛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