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小说网>>奇幻 > 孤星城堡全文阅读 > 第57章 冷暖自知

配色:

字号:

第57章 冷暖自知

外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你们知道吗?双福他妈的脚好了?”黄纸钱女人说。

“真是个怪人!换成别人说不准就变成残废永远睡在床上要人一辈子送汤送饭的伺候了。”刘二媳妇停了一下手中编制的毛线衣。

“是啊,福顺他奶奶就是在门前的斜坡上摔倒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每天躺在床上,后来大小便失禁,一家人都跟着操心。去年死了,生前那么精神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硬是磨死的,哎!”刘二媳妇的妯娌顺着说。

“哪个福顺奶奶?”金元媳妇停了手中编的“草帽辫子”睁大眼睛,感到很好奇。

“就是——”成林媳妇柳儿正要解释,黄纸钱女人笑着蒙住了她的嘴。

“福顺媳妇都不知道!才过门的媳妇就是与众不同,长得细皮嫩肉的,所有姐妹当中就算你最俊最闲了,也难怪,这么好看的媳妇男人那里舍得让她出门干活: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出门怕色狼给叼了。老实说,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是不是天天和你家男人躲在屋里做那事?”黄纸钱女人的话惹得的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没有,哪能呢!”金元媳妇红着脸辩解。

柳儿笑得抱着肚子叫痛。黄纸钱女人故作镇静的说:

“那会有假!你这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做那事的脸蛋,你们家金元可真够厉害,我们家那口子能赶上一半就好了,人不长进不说,东西也跟着不长进,每天晚上见我像老鼠见猫似的,对了,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姐姐你在乱说,我就要走了!”她越认真其她人笑得越厉害。

“你别逗她了!她的脸皮像花朵,你的脸皮像鞋底,花朵肯定抵不过鞋底,不过,她回去告诉她家金元,你脸皮再厚也能给你撕破。”柳儿说。

“他敢,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再说了,我是夸他媳妇呢,他感谢我与躲在被窝里摸他媳妇的脸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来撕我的脸呢。”

“姐姐我真要走了!”金元媳妇又站了起来,但柳儿轻轻的把她按落在座位上。

“你少说两句嘴又不会生虫发霉,谁都像你母老虎似的,那天下的男人都被你赶尽吃绝了,没有男人女人还活不活?”柳儿帮着说。

“哦!我现在明白了,她现在为什么都没有孩子,”刘二媳妇神秘的笑着说,“大家知道吧?她是老虎怎么会有孩子呢?”

“对!有也只能是虎崽子。”金元媳妇红着脸打趣。

“好啊,看似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柳儿放下手中的瓜子开始挠金元媳妇。

“好姐姐,我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谁说我,我就打谁!”黄纸钱女人挥拳作势。

“不对!你们都错了,你看看她的虎爪多厉害啊!”刘二媳妇指着她举起的手说,“冲着她这爪子,你说她男人能行吗?还怪自己男人是泄了气的气球呢,你们说,光凭她这铁齿利爪,就算是铁做的气球也能咬烂抓破的。”在座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你这个千人踩万人压得小娼妇!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刘二媳妇连连求饶黄纸钱女人才罢休。

黄纸钱女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一男半女都没有,她和男人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的药都不见效。她平时总爱和一群要好的姊妹走家串户又闹又笑,这是她的性格,她也知道有人背后叫她“长嘴妇”“烂广播,情绪不好时她气得直骂娘,说生几个寄生虫,长得尖嘴猴腮的,有什么了不起。她的男人不长进,一个家全靠她支撑,好多时候心里总是酸酸苦苦的,笑完后心里空空的。后来,她干脆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说,想说就说,想笑就,实在难受,就背地里一个人哭一回,但从来不让别人看见眼泪。

人们看到黄纸钱女人一下子沉默了,以为她又在想什么下流逗人的话,暂时就没理她。还是刘二媳妇打破了沉默。

“你们不要闹了!还是双福他妈有福气,儿子孝顺,生了病也有女儿姑爷伺候照应,像我家春元,没娶媳妇是个老好人,现在可好,娶了媳妇忘了娘,正闹着分家呢。”

“一般向着媳妇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没娶媳妇不是人,娶了媳妇就更不是了,没看你家春元以前百依百顺,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心里盘算着呢!”不怎么爱说话的金顺媳妇忽然插话。

“在理,我老了只愿老两口单独住,儿孙自有儿孙福。”柳儿说。

“合不拢就不要住一起,互相眼不见心不烦。”刘二媳妇附和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肚子痛只有自己知道。”

“你们说,双福他妈真是摔的吗?听巧妹她妈说是踩到了香蕉皮滑到了,至于摔成那样吗?”金顺媳妇转移了话题。

“老年人骨头脆,怕摔跤。”

“说不准,她鬼着呢!会偷东西的人也会说鬼话,谁都没亲眼看到。她摔得那一天早上,天蒙蒙亮,我嫂子家孩子上学起得早,远远的看见她偷村长家的青菜。这么大年纪还手脚不干不净,谁见谁恨!”刘二媳妇与金顺媳妇遇到外婆都不说话,见了装作没看见,她家跟村长的关系不一般,去年划分田地,他们两家分的田地,水利方便不说,还挨家省劳动力。

“偷东西是心里不干净,捡破烂是身子不干净,反正呀,一个老人从里到外都不干净是够讨人嫌的!”

“我老了像那样,别说别人嫌弃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但人家儿子孝顺女儿姑爷好呀!你就没那种福气。”金顺媳妇说刘二媳妇。

刘二就是那天父亲母亲拉外婆去看病路上遇到的刘光头,刘光头的儿子从小不听话,三年前儿子又因贩毒而入狱,身边只有一个不太懂事的女儿,他因为生活劳累贫苦,头发都掉光了,那天回去他跟媳妇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并打了她,过了几天才告诉她,他觉得活得不像个男人,对不起老婆孩子。

金顺媳妇是泛泛而论,并不是有感而发,但无意中刺激到了刘二媳妇,她微微苦笑了一下,但其她人不易察觉。

“不稀罕!好多事都是人前演戏。”

金顺家男人是倒插门,他年轻时在一个建筑公司做包工头,赚了不少钱,一家八口人,日子过得倒也殷实和睦,但去年她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发现是早期肝癌,她急全家也跟着急,这样一来,病情恶化得更快。现在她也想通了,每天早上她就带着孙女在进村的桥头烤太阳。外婆快六十岁了,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说她不羡慕那是假的,所以刚才她说的话她很清楚,是口硬心软。

“好多事情都是这样,金顺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觉得也不是摔的。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说出去,谁说出去我撕谁的嘴。”人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所有人都往黄纸钱女人面前凑了凑,异口同声的保证说:

“不会!不会!”

“我也是听我堂弟媳说的,她是一个实在人,不会说假话。就是双福他妈摔的那天上午,她亲眼看到她被打了。双福他妈挑破烂的扁担打碎了一辆上百万元的汽车玻璃,赔不起不说,还倚老卖老。真想不到,那么大年纪发起疯来比年轻人还有力气,又哭又叫,揪住人就不放!这么大年纪何必呢?撞了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不就完了,人家开得起上百万的车还在乎一块玻璃?她蛮横,开车人也不是好惹的,人家一巴掌把她打了坐在地上,嘴里的血都打出来了!后来,他只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给人家,人家当众问她‘你这钱是不是黄金做的?能一当百使?每天我给孩子了零花钱都二十块呢!’,说完人家只往钱吐了一口吐沫扔给她,临走时还踢了她一脚才坐车一溜烟走的。”黄纸钱女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的笑了一下。

“你们以为故事完了?奇怪的还在后面呢,我说车子怎么走的?我忘了。”

“一溜烟走的。”金顺女人提醒。

“你以为我真的忘了?没有!准确的说,车子是被吓跑的。”

“哦!”大家很惊奇。

“谁吓的?”刘二女人问。

“还有谁?双福她妈。”

“怎么吓的?”

“双福她们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又哭又笑。”

“这么说双福他妈大脑确实有些问题。”刘二媳妇插话。

“平时不是好好的吗?”

“是不是像春花他女儿一样得了癫痫?这种病不犯的时候是个好人,犯的时候水里火里都不怕,像七八月的天气好一阵坏一阵,时晴时雨,谁都说不清楚。”

“有那么害怕吗?”金元媳妇睁大眼睛问。黄纸钱女人看着她一副天真的表情,相互交换了一下笑意。

“是啊,听说这种病得了就没法治理,一人得病全家遭殃。你看春花操心成什么样了!”

“那以后得躲着点。”

“是啊,是啊。”

“这种病不会传染。”柳儿说。

“还是预防为好。”

“还是小心点为好。”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表示同意刘二女人的看法。

“你们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嚷嚷成一片,就像一群正要下蛋受了惊的鸡,嘎——嘎——嘎叫成一片。”都笑了,柳儿用手压住笑说:

“我们先不说话!先等这只爱叫的母鸡先下完蛋再说。”金元媳妇依然吃吃笑个不停。

“你们猜车子走后怎么了?她一个人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像村里山头庙里的佛一样纹丝不动,一开始,我堂弟媳妇还以为她睡着了或死了呢。”

“后来怎样?”

“来了三个警察她才睁开眼睛,连警察都有些害怕!最后他们不敢招惹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我想象得出来是什么样子,人见人怕!”金顺带些惊异的表情。

“太阳都快落山了,她还一个人坐着呢!堂弟媳妇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金灿灿的夕阳照着一个树根一样的老人。做梦才会这样,甚至连做梦都不会。看着她也有些害怕,搬起凳子很快进了屋,进了屋还用手拍了拍胸口说:我的妈呀!”

“这么说双福他妈大脑确实有些问题。”刘二媳妇插话。

“平时不是好好的吗?”

“是不是像春花他女儿一样得了癫痫?这种病不犯的时候是个好人,犯的时候水里火里都不怕,像七八月的天气好一阵坏一阵,时晴时雨,谁都说不清楚。”

“有那么害怕吗?”金元媳妇睁大眼睛问。黄纸钱女人看着她一副天真的表情,相互交换了一下笑意。

“是啊,听说这种病得了就没法治理,一人得病全家遭殃。你看春花操心成什么样了!”

“那以后得躲着点。”

“是啊,是啊。”

“这种病不会传染。”柳儿说。

“还是预防为好。”

“还是小心点为好。”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表示同意刘二女人的看法。

“你们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嚷嚷成一片,就像一群正要下蛋受了惊的鸡,嘎——嘎——嘎叫成一片。”都笑了,柳儿用手压住笑说:

“我们先不说话!先等这只爱叫的母鸡先下完蛋再说。”金元媳妇依然吃吃笑个不停。

“你们猜车子走后怎么了?她一个人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像村里山头庙里的佛一样纹丝不动,一开始,我堂弟媳妇还以为她睡着了或死了呢。”

“后来怎样?”

“来了三个警察她才睁开眼睛,连警察都有些害怕!最后他们不敢招惹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我想象得出来是什么样子,人见人怕!”金顺带些惊异的表情。

“太阳都快落山了,她还一个人坐着呢!堂弟媳妇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金灿灿的夕阳照着一个树根一样的老人。做梦才会这样,甚至连做梦都不会。看着她也有些害怕,搬起凳子很快进了屋,进了屋还用手拍了拍胸口说:我的妈呀!”

“还有这种事啊!”

“亲眼看见的,那会有假。”

“怪的还在后面呢!过了半个小时,忽然有一个好像从天掉下来的老太太来跟她说话,她还叫人家姐姐,我堂弟媳妇按捺不住又偷偷到阳台上偷看。我可以保证,他两谁都不认识谁。”

“还有这种事啊!”

“这么说她脑子确实有毛病。”

“癫痫病。’’刘二媳妇说,其她人不说话,表示默许,而黄纸钱女人没有理会她们,只顾自己说:

“后来她们还真的成姊妹了呢,还一起去吃面呢!”

“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不是在编故事嘴巴惹耳朵高兴?”

“说假话我是我家门前的那条狗。”黄纸钱女人指着门前的养的狗发誓,狗则无精打采的看了她一眼,又把脑袋耷拉下去。

“你这样说我倒还不能不信。”

“不过我再次申明,谁说出去我撕谁的嘴!”

“谁都不会说,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就行,再说,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大家说是不是?”

该做午饭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走了,而黄纸钱女人却故意让金元媳妇迟走,然后问长问短的,远兜远转问她什么时候怀上的?金元是不是很体贴啊?是不是天天和男人做那事?做那事时金元是不是像一头气喘吁吁的牛啊;只要老实说了,今晚就留她一起吃饭,金元媳妇被逼无奈只好一一招了。临走,黄纸钱女人还拉住她说有空一定要经常来坐坐,不要见外,姐妹之间就算她最知心了。等笑着送走金元媳妇,黄纸钱女人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一点也笑不出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有一天父亲母亲干活回来,父亲感到很累,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母亲把饭做熟端上桌摆碗筷的声音才使他醒过来,当他睁开困倦惺忪的睡眼,脸部苍黑有些蜡黄的肌肉跟着轻微的抽动了几下,肌肉抽动呈现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精打采,相反,额头皱纹的沟壑却像道道有力的群山延绵,汗水浸湿过的凌乱头发东窜西刺成贫瘠山丘上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两鬓已有白发,白发显得软弱无力。母亲叫父亲吃饭时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难受,当父亲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真累啊”的时候,母亲掉转头去搬弄吃饭的凳子。

“没干多少活,怎么就这么累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今天你干了不少,太阳也很毒。”

“你妈倒是身体好得很,上次摔伤了,连医生都没底,但还是好了,我到她这个岁数在地上还是地下都还不知道呢。”

“是啊,人操脑老得早,凡事要看开些。”

“可要怎么看开呢?三个不争气的孩子不管能行吗?地里的庄稼不种吃什么?你妈不管别人又会说什么?别人管一个家,我们管两个家。”

“有些闲话不必放心上。”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没脸没皮那还是人吗?”

母亲知道这是父亲的性格,是她爱父亲与能忍受父亲的底线,也是父亲老得很快的原因,所以她没法反驳,只是默默的为父亲的碗里夹了几块肉。

“你妈田里地里有人给她忙活,病了有人带她去看病,剩下的事情就是起早贪黑的捡破烂丢人现眼,不愁吃不愁穿身体不好才怪呢。”

“这次孩子外婆能看好脚,连刘光头都说姑爷帮的忙,好多人都说我们孝顺呢,我们做的别人也看得见。”

“这就是人争一口气,有些事就像牛耕田,有鞭子抽着,你不得不走。像你那样不知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了多少次了。”

“嚼舌根子的人早晚一天舌头会烂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所以说你妈的命又好又硬,替她操心的日子还远着呢——”父亲感叹道。

“平时你要少抽点烟,身体要紧。”

“三个不争气的儿子加上一个妈,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还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你别——别说了,吃饭吧!”母亲转身去了厨房。

(五)入狱






Copyright © 2012 136小说网
第57章 冷暖自知是最新章节,小说《孤星城堡》版权为原作者冰雪俏梅香烂漫所有,请到各大书店或网店购买孤星城堡,支持正版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