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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为了归来

外婆比平时起得早,她没去菜地,也没去捡东西,而是满怀欢喜把平时捡回来的鞋底易拉罐纸板整理出来,加上平时编的辫子,用编织袋装起来,然后煮一碗豌豆尖鸡蛋面吃了便挑起担子上街去了。

一路上,外婆碰到村里很多熟悉的人,她都主动打了招呼,问她上哪里去,她一律笑着回答:“我家双福明天六点回来,上街买点东西。”

以往赶街要歇两次脚才能到,今天次才歇了一次就到了。跟往常一样,街上人很多,挑担的背篓的牵牲口的开车的都各自在忙着自己的营生。摆地摊的把原来不太宽的街道占了一半,对络绎不绝的人群来说显然太挤了。外婆的担子不算轻,避让不是很容易,她不小心撞了一个牵牲口的中年人,那人粗声粗气的说:没长眼睛啊!她抱歉的笑了笑让他过去。

把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说话怪声怪气的女人,他的四个孩子在堆积的纸板间玩捉迷藏,大儿子怪他最小的弟弟不遵守游戏规则,说自己藏的时候他没蒙好眼睛,弟弟辩解没有,“狗日的!还不承认!”哥哥顺势一个嘴巴打得弟弟鬼哭狼嚎起来。他们的母亲冲上去对大儿子开始拳打脚踢,顿时哭声一片,“一群猪,只知道吃老娘的血汗。”其他几个孩子跑了。

“鞋底十五斤,纸箱与旧布十八斤,酒瓶十个,饮料十个,合计四十四块五。”

“好像算少了。”

“不少,现在纸板掉价,赶快拿着钱,别磨磨蹭蹭的,后面还等着人呢?”

“纸板多少钱一斤?”

“五毛,你到底卖不卖?不卖拉倒!”外婆欲言又止,她默默接过钱走了。其实纸板是二十斤,每斤八毛,鞋底十七斤,外婆看不懂板称,女人说话时几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好像串通好似的。

太阳的热箭没有云层的遮挡刺射起人来有些肆无忌惮,有热得气急败坏骂娘的,有走热了一屁股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有抬头问天的,加上拥挤喧嚣制造莫名的燥热,人像是蒸笼里的肉包,不同的是,太阳的热量是全方位的烘烤,肉包只是水汽间接的热量。人们不停的擦汗,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这样空气似乎流动快些,但走快出了汗就更热,所以最好的办法躲到凉快的地方去,或是回家冲个冷水澡彻底从烦躁不安中解脱出来。外婆从收购站出来,走一会歇一会,感觉又渴又累,看到街边的一家小吃店很热闹,便走进去挑了最边上的一个位子坐下来,要了一个小碗面,大碗贵了一块,一块钱可以买点味精胡椒八角调料什么的。吃完面,外婆让老板娘给她倒了一杯凉开水。喝完,想歇一会,可来的人很多,老板笑着让她腾出座位。

外婆卖了辫子已经是四点了。外婆买了几斤肉和一些新鲜蔬菜以及各种调料,临走又想起忘了买味精又返回了。

回到家全身酸得像要散架似的。毕竟年纪老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那时一天到晚都不会感到累。

外婆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了,梦依然还是那个梦,但太累了,比以往酣畅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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