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这一番狂轰滥砍,而刃却是迟疑不攻,只是防御,震得四大镖师目瞪口呆,他们和刃交过手,知道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难以对付这个实力极其恐怖的水魔,可是这个陆川年纪轻轻却能够压制住刃,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炼狱十八式,我记得好像是刀王的招式,这家伙怎么会?”
“难道是刀王的徒弟,可是百炼刀王的弟子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
“可他用来用去只是三招啊?有种半吊子的感觉。”
“莫非是偷师?”
陆川虽然攻得满头大汗,可是这四个镖师的话也听得真切,顿时气得半死,怒道:“你们四个嚼什么舌头?还不来帮忙?”
陆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水魔只守不攻,但是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击得手,不过他明白自己的实力,真的只是个半吊子,想要击败刃,还得靠这四个貌似很厉害的镖师。
四名镖师微微一愣,然后便抄起家伙,五人立时围攻向水魔,水魔却看都不看那四名镖师,短刀轻晃间,四大镖师居然再没有任何的进攻余地,反而让陆川觉得有些碍手碍脚。
陆川狠狠地一咬牙,三式虽然略显穷困苍白,但是这越打越顺,加上刃少有进攻,倒是当四镖师围上来时,凶狠的杀气让人心头一栗,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陆川怒吼一声,奋力举刀,力劈而下,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天神,想要轰灭巨大的山脉。
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却在刃信手间便化解成绵软无力,他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陆川被短刀轻轻一弹胸口,然后被击退数步,正在他又欲进攻时,刃突然收起短刀,冰冷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陆川。
“看什么看?”陆川被这种目光缠上,显得极其不爽,立刻咆哮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三招是谁教的?”刃的声音显得极为沙哑或者说刺耳,就像是拿着锯刀在斑驳的岩石上来回抽拉一般。
“告诉你也无妨,我师父就是百炼刀王沈破军,你以前不也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吗?想必一定听过单刀斩千骑的刀之王者吧?”陆川也不掩饰,直言道,“怎么样,吓破蛋了吧?”
刃没有理会陆川语言的粗俗,而是继续用他难听的声音问道:“你是简州人士?”
“没错,我可是榕城小霸王,我劝你赶紧放下武器,饶我不死……呸,我饶你不死!”
刃听完此话,突然头也不回地往客船边缘走去,在陆川还有些手心冒汗,一脸茫然的时候,纵身跃下甲板,退出客船。
……时间在停滞片刻之后,陆川才悻悻地转过头来,问着目瞪口呆的四名镖师:“他是被我吓跑了?”
面对陆川的不要脸,四位镖师表示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因为这个水魔真真实实是在陆川的“逼迫”下,跳出客船的。
水魔,刃,退出战斗!
刃的举动无疑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同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陆川的身上,他们完全看不出这个看似极为鲁莽的青年究竟有何异能,居然能够逼退那么强大的水魔?
感觉到所有目光焦点都聚集到自己身上,陆川觉得比和刃战斗都要不自在,他急忙朝着不远处的易简望去,而此时的易简,却也注视着自己,在他英俊的面容上,不是欣喜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由衷的信任,那种信任的目光让陆川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存在价值。
自己颓丧多年,周身尽是怀疑或者鄙视的目光,而易简却是那个将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的人,得到他的肯定和信任,这是这么多年来,陆川感觉最为畅快的事情。
抛去众人目光所引起的不自在,他突然举起刀,怒吼道:“四水魔已破其一,随我反击!”
江湖人士早就被打得没有一点反抗余地和气势,陆川这一破天怒吼,赫然将他们落入绝境的心重新燃起信心,士气大盛。
这次,剑客刀客们重新拾起自己的武器,三五成群地追随着陆川杀向其余水魔,就连之前支离破碎的青云门一众也在稍作休整之后,重新组织起机弩阵进攻,比起那些不堪一击的刀剑,青云门的机弩显得格外强大,虽然不能伤到水魔,但却能够在弩箭吞张间限制他们的短暂行动。
注视着意气风发,挥刀如雷的陆川,易简嘴角带过一抹与以往不同的弧度,他本就是以尝试地心态带上陆川成为同伴,没想到自己这个试一试的心态却在自己陷入困境时帮得自己一把。
“我倒是看高了刃。”龙王并没有因为情势突变而有任何惊慌之色,仍旧以他拿波澜不惊的话语平淡地说着。
易简深吸一口气,诡异地看着龙王道:“你只看了自己手下的人,却从来没有看过你的对手,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你可以试试。”龙王冷漠地注视着易简。
易简缓缓将古剑竖至面前,眼中寒光却徐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年华往昔的苍茫,漆黑的瞳孔,印刻着深远的破碎云岚,如同飞絮。
易简瞳孔中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龙王的眼睛,他突然在灵魂深处触碰到一阵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记忆的回逝,以及记忆深处那个让自己声名与尊严一朝丧地之人,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
“天之道仙之境,云中有诗音,罗裳流风散尽雨。”
当那声熟悉的云中诗音从易简口中缓缓吐出时,龙王的脸色终于大变,他的眼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里面倒映着一道轻盈的白色身影,就像是在天地间开辟出一条通天之路。
“仙津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