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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 牛头马面(上)

欧阳如兰面色担忧地说道:“冯昆,我心里真的很担心,你知道吗?前天我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想让我妈接个电话,她都不能接,我爸在电话里声音都有点哭声了,要是普通的小病,我爸决不会伤心成这样的。这两天晚上睡觉我一直在做恶梦,总是梦到我妈她……她……”越说到最后,声音越是低沉,到最后,突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哭泣之声。

冯昆叹了一口气,刚欲再说些什么。欧阳如兰突然抬起头,一抹眼边的泪水,说道:“到了,那就是我家!”

冯昆向前看去。前面,一幢古典式建筑坐落在一大片新建的楼房中间,显得是那么的不合谐。那幢建筑显然已有不少年头,四面墙壁之上均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碧绿的爬山虎将整个古典式楼房团团包围起来,依稀可以从那枝繁叶茂的碧绿色中间看见窗户里面透着淡淡的灯光。此时已是深夜,小镇上的人们早就熄灯就寝,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这幢楼依然散发出灯光,显得特别的与众不同。

说话间的功夫,三人已经走到那幢楼门口,大门没关,里面人声鼎沸,十多位镇上的居民正团坐在一起,大声谈论着什么。

三人从大门直贯而入,那群人见有人见来,当即停止说话,齐刷刷地向门口三人看去。

一个衣着灰色长袍的老者一看三人,站起来,连忙向三人走来,口中说道:“如兰,你终于回来啦,快进去看看吧,你妈她……”没等老者说完,欧阳如兰已放下手中包裹,冲进内室之内。

冯昆与卫春二人站在门口,那老者见欧阳如兰进了内室,对二人礼貌地问道:“你二位是如兰的朋友吧?快请进来坐吧!”

冯昆与卫春二人点点头,走了进来,与众人互相点头招呼,屁股尚未坐下,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裂的哭声:“妈,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二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来不及与众人再打招呼,急忙一起冲了进去。

内室之内,一张古式楠木□□安静地躺着一位中年妇女,双目紧闭,面色端详。可冯昆一进去之后便知不妙,在冯昆一对灌注真力的双耳之下,那中年妇女此时呼吸全无,显然,已经死去。床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脸形偏瘦,鬓角处缕缕白发,傲然站立于床边,只是仰面向天,眼角之处正徐徐淌着几行泪水,胸脯间急速一张一合,显然正陷入强烈的悲痛之中。欧阳如兰半个身子都趴在那躺在□□的中年妇女身上,此时已哭得死去活来,口中不停地哭响着:“妈,你醒来啊,如兰回来看你啦,你醒来啊!”

二人站立在门口,室内的情景让二人一下子心全部沉到了渊底。欧阳如兰痛哭的声音像一根刺一样的在冯昆心头搅动,冯昆鼻子一酸,眼眶中已饱含泪水,只是强行忍住没有流淌下来。卫春更是早已哭出声音,走到那中年男子身前,哭道:“姨父,姨妈她……”

中年男子点点头,强忍心中悲痛,沉声说道:“你是卫春吧,都长这么大了,我和你姨妈还是在你八岁那年见过你的……。”想起亡妻,心中越发悲伤,再也难忍心中悲痛,哽咽地说道:“你们好好的劝劝你表姐吧,别让她太难过了!”说完,长吸一口气,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走了出去。冯昆见这中年男子身形极是伟岸,想必武艺定是非凡,此刻却连走路也不安稳,显然心中悲伤已到极点。

此时欧阳如兰仍然趴在母亲尸身之上痛哭不已,冯昆心中黯然,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抱着她不断颤抖的身躯,安慰道:“如兰,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欧阳如兰转身趴入冯昆怀中,痛哭道:“冯昆,我妈走了,我妈走了!从此以后,如兰就是没有妈妈疼爱的人了!我心中好痛,你知道吗?我心中好痛!”哭着哭着,一口气转不过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冯昆大惊,连忙掐住她的人中,手指之间,一丝真气徐徐输入。片刻之后,欧阳如兰方才‘嘤咛’一声,苏醒过来,一抬头便见母亲仍然安静地躺在□□,心知已力挽回,当下只是轻声哭泣,无论冯昆与卫春二人如何劝说,总是不能停止。

冯昆就这样抱着欧阳如兰一起坐在床下的地上,手臂轻触之间,感觉到欧阳如兰身子在不停地颤抖,情知其悲伤之心非一时可以舒解,也不再相劝,二人就这般静静地端坐在那,一言不发,就连卫春也是悄然站立一旁,陪着欧阳如兰一起直抹眼泪。

此时,渐至深夜十二点,室内灯光暗淡,将地上二人身影拉成两道长影。忽然之间,室内充满了一丝阴凉之气,冯昆一惊,猛然睁开双眼,打量着这室内的一举一动。欧阳如兰与卫春二人毫无查觉,仍然在独自悲伤。

依稀间,二道虚影慢慢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前面一个脸部呈牛状,后面那是脸部呈马脸状,两道身影均是手执哭丧棒,腰间揣着一根黝黑铁链,走到那张床头,看了一眼躺在□□的人样貌之后,取下腰间铁链,一把套住欧阳如兰母亲颈部,喝道:“跟我们走吧!”铁链拉起,欧阳如兰母亲慢慢起身,面无表情,走下床来,二人牵着铁链,便向墙壁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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