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突然十年2
“生前有最好的朋友陪伴，死后有最好的朋友送行，此生无憾，只是唐素素与此事无关，你们不能伤害她。”慕容华道。
“无关的人我也杀了很多。”龙迪道。
唐素素突然平静下来：“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五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是司马紫衣救了你。”广寒仙子道：“运气不会永远好的。”
“我是个没用的人。”慕容华叹了一口气，抱过小衣：“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但愿有来世，用我一生一世来偿还你们。”
唐素素一笑：“有你这一句话我足够了，我们活的时间虽短，却尝到了真爱，真爱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有些人就算到死，也死得平平淡淡，就算她活一百岁，也只是具没尝过感情的木偶而已。”
广寒仙子突然跳到地上。
“感情并不是出卖，也不是身体上的占有。”唐素素笑道：“你知道吗？”
广寒仙子的脸就像刚摘下的茄子：“我知道你很快就说不出话来。”
慕容华看着唐素素突然流下两行泪。是感动，感激还是悲伤。
“好感动呀，”广寒仙子嘲笑道：“其实杀了你们，倒是成全了你们，连我都不忍心拆散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她的话就像一个屁，没人会拿屁当话。
龙迪还不动手，他在等什么。
突然一丝清风，撞开石门，龙迪反应最快，他似乎就在等着这个人，飞起一脚踢向来人，来人一闪身，躲开这一脚，大袖一甩，将慕容华唐素素三人罩住，一道金光爆出，利剑般射向龙迪，龙迪回掌，以以九九归一大圆满的五彩光环罩住金光。
来人的功力显然高出他，金光冲破光环，击到墙壁上“轰隆”一声房子塌了下来，三道人影冲天而起，瞬间失去了踪迹。
天已大亮。
慕容华就像做了一场梦，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到了京郊，唐素素和小衣也惊愕的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他们真的会逃出来，但是他们却千真万确的逃了出来。
是谁救了他们，空荡荡的天地连个鬼影也没有。
慕容华看着唐素素，忽然见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危险的时候，但他们的心在一起，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他们的心却远了起来。
唐素素呢？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突然一阵马蹄声惊破了天地的空荡，京城巡防士兵围了过来，领头的赫然是司马紫衣。
无论谁都以为在梦中，但梦总有的时候。
现在就是梦醒的时候。
仅仅的几个月，司马紫衣变了，变得憔悴，苍老，他虽然还穿着宽大的紫衣，紫衣永远用最好的丝料，现在却失去了往日的飘逸，洒脱。衣服永远不会变，变的是人。一件衣服穿在老虎和羊身上感觉绝对不一样。
他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尤其是看到慕容华唐素素的时候，就像瞅着陌生人，不但陌生，冷酷甚至怀疑。
“爸爸！”小衣欢呼道，跑到司马紫衣面前。
司马紫衣甚至都没下马，看了看小衣，眼里充满了复杂。他就算误会慕容华和唐素素，小衣却是他的儿子，他甚至连看也没看，只是叹了一口气。
“妈妈！爸爸不理我。”小衣委屈道。
“走我们回家。”唐素素抱起小衣，拭去他脸上的泪，孩子受的委屈有谁知道，唐素素只想大哭一场，哭出这几个月的郁闷。
“家？”慕容华叹了一口气：“我早已无家了。”他望着远方，他的悲伤，只有在没人的时候独自悲伤，他绝不会让唐素素看到，可他现在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唐素素道：“至少这个家有一半是我的。”她咬牙道。
司马紫衣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本就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她想不回去，可她的确无处可去：“家？”唐素素冷哼道：“这个家本来就是我的，你从来就没有把它当过家。”
“表兄！”慕容华走到司马紫衣马前：“表兄，你误会了。”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司马紫衣摆了摆手，目中显出无比的疲倦：“你们回去吧。”
唐素素看着他，也像看着陌生人，目中现出无比的凄凉。
司马紫衣甚至没看她一眼，就扬长而去。
唐素素紧紧的攥着拳头，全身似乎都在颤抖，慕容华抱起小衣，默默的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到了司马紫衣，并没有盘问三人。
京城依旧，做买的依旧做买，做卖的依旧做卖。这里本来她最熟悉，现在却觉得无比的陌生，就放佛过了几百年，完全没有“家”的感觉。
慕容华在城门口叫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门口站着管家司马忠，司马忠永远像他的名字对司马紫衣忠心耿耿，所以马车一到，他就连忙搬来马敦，笑吟吟地说了声“请”，所有的管家也许都是一个样，他们本没笑，却硬挤笑，久而久之，他们的脸上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摸样，就像带着一个假面具，令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等他看清下车的是唐素素的时候，脸色突然大变，假面具不见了：“夫——夫——夫人。”不但意外，非常意外，就像突然见看到了鬼。
唐素素仿佛没看到他，径直的走进院内，慕容华背着小衣只有紧跟着。
司马忠不但忠心，更会办事，没等主人吩咐就付了车钱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院内的松柏似乎粗了许多，房子旧了许多。
屋里所有的摆设和原来一摸一样，甚至动都没动过，收拾的很干净，唐素素记得茶壶里有半壶水，那是她用来招待慕容华的。现在水已没了，茶壶擦得很干净，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像没人住的屋子。
这里本来是她的家，她的屋子，一切都没有变，现在却显得空虚，无比的空虚，甚至不如那张小床。
她就像丢了一种感觉，东西丢了可以找回来，感觉丢了只怕永远也找不回来。
慕容华抱着小衣，似乎想进去，又似乎想退出来，抱在怀中的小衣，也不知应该继续抱着，还是放下。
他从未有过的拘谨，也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哪怕是他第一次见到唐素素的时候，尴尬无奈愧疚，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唐素素看到慕容华突然一笑，仿佛丢了的东西又找了回来，展颜道：“怎么不进屋，难道屋里有老虎，”
如果唐素素不说话，只怕他永远也不会走进这间屋子。
唐素素就像好客的主人，不论什么人，在她这里都不会被冷落。提壶里有水，水还有温度，看来是早晨新烧的，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泡不开茶了：“我们都活下来本该高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救你的人也只有说多余了。”她笑道。
唐素素虽然看玩笑，却无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慕容华怔怔的不知说什么好。
司马忠提着水站到门口：“夫人，水预备好了。”他放下提壶，转身走了，甚至不想在这里多留片刻。
慕容华本来对他本来很熟悉，现在却变得异常陌生。
“记得秋红在的时候，她泡的茶是最好的，想必是我们失踪后，她也被撵走了。”唐素素笑道：“好在这几个月我也学会了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