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情流露2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太离奇古怪的陈设，只不过每样东西都精致到了极点，甚至有些夸张。
就连插蜡烛用的烛台，都缀满了晶莹的明珠，七色宝石。
每件东西都很美，这么东西房子一起，也没有令人感到拥挤，甚至有些调和。
靠两角是一张小床，这张床摆的不但多余似乎还有些不伦不类，就像皇宫里的冷宫，既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多看一眼，简直就像蛇足。
大床上躺着个年轻人，整个人摆成了一个“大”字闭着眼睛享受着。
他的确很会享受。
他周围有四个女孩子，无论哪一个，都称得上是人间绝色，她们穿的衣服虽然她们觉得自己不少，可是外人看来绝对不多。
这些女孩显然很懂得男人的心理，知道什么地方该穿的多些，什么地方该穿的少些，什么地方甚至不穿。
这绝对是一门学问，穿的太少太暴露，就会给人一种下贱的感觉，甚至令人恶心。穿的太多，又提不起人的兴致，聪明的女人都懂这个道理。
她们无疑都很聪明。
两个少女轻轻的捶着他的大腿，在骨节出轻轻的揉捏着，她们懂得什么地方用力，什么地方不用力，更懂得什么地方该柔，什么地方不该揉。
另一个少女在他的头上轻捏着，每个穴位捏的都很仔细，就像捏着人间的珍宝。
最后一个少女不时的递给一个剥皮的葡萄或是一瓣无子的金橘，他从不拒绝，张开吃掉，偶尔还会递过一杯泉水镇的冰凉的葡萄酒。
这个人的确懂享受，更会享受，动动脚，锤腿的少女连忙去揉脚，他的脚很白，就算本来很黑的脚，经过这么多少女的手，也会变得很白很干净。
这里甚至不用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愿意，每个少女都会随时解开腰带，只要他愿意大小便都会有人给他倒。
甚至连屁股都不用他自己擦。
这样的人若是有烦恼，一定是他自找的。
这世上总是不缺烦恼的人，尤其是自找烦恼的人，这样的人虽不多，却绝对不是没有。
这个人无疑就是极少数中的一个，偶尔踢了揉足的丫头的胸或是咬了送水果的手指头。
这些丫头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被踹的是一种荣幸，没有被踹的丫头反倒觉得很失落。
小床却不一样，就像一个私生子，永远的躲在阴暗的角落，又像是被人遗弃的婴儿，只要静静地望着外面的一切。
这里每个人的命运不同，甚至是天壤之别，有宠儿，就有弃儿。
小床坐着一个冷艳高贵的妇人，冷漠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既悲伤有无奈，就像软弱的妻子抓住嫖妓的丈夫，却又无可奈何床上睡着个四五岁的小孩，小孩的胸前挂着一整块翡翠雕成的“富贵长命锁”似乎带的很久，已有些发旧。
床上的人虽然不是她的丈夫，却比她看见丈夫这样更心痛。
她眼在流泪，心在流血，她如此，床上的人何尝不是，难道他真的像外人看到的那么舒服，那么懂享受。
这种痛胜过世间所以的痛，她只有等，等什么，等奇迹的出现。
奇迹虽然会出现，却不会时常出现，更不会依着人意出现，她只在等太阳落山，黄昏之后，那时候所以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屋里所有华丽的东西就像一种讥讽，一种嘲笑。
刚来的时候她一天也呆不下去，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若要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些违背良心或不愿意做的事。
床上的人似乎睡着了，渐渐地响起了鼾声。
黄昏。
所有的少女只要到了黄昏就会离开这里，而且有人端上酒菜。
今天的酒菜很丰富，大盘上跪着一整只烤熟羊，虽然已被烤熟，却是昂首挺胸，显然没被烤熟时也是羊群中的头羊。托盘上放着小刀，还有甘冽的奶酒。
奶酒绝不是奶做的的酒，不但没有奶味，反而烈的如火，所以蒙古人的酒量都很好。
床上的人似乎闻到了酒香，坐了起来揉揉眼：“我做个梦，好像是回到了塞外山庄了，塞外山庄从来不缺羊的，尤其是烤羊。”
他本来很年轻，现在看起来却非常憔悴，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欢愉。
“小衣刚睡下，我们就不要惊扰他了。”贵妇人道。她也很年轻，现在看起来老了很多，脸色苍白入纸，坐在椅子上就像风中的飘叶，不住的颤抖。
“素素！”慕容华长叹了一口气，叹声中掩住悲伤。
唐素素垂下了头，她本来很坚强，因为她嫁给了名气非常的大的丈夫，所以她一年至少有十个月是她自己度过的，就算本来不坚强的人也会变的很坚强。
可她现在觉得自己脆弱的就像一只筷子，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
司马小衣还在睡梦中，孩子似乎永远无忧无虑，等他懂得忧虑的时候他已不是孩子了。
“若不是他我也许真的活不下去了。”唐素素叹道。
“是！”慕容华道：“我若不去找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唐素素摇摇头：“我不怪你，换了我也会想到你，因为你不但是紫衣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慕容华突然攥住唐素素的手。
她是他的神，高贵并不高傲，聪明并不狡黠，他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她的手凉的刺骨，从头凉到脚，一直凉到心底。
唐素素并没有拒绝，不想拒绝，不忍拒绝，甚至不愿意拒绝，享受着片刻短暂的宁静。
她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不在苍白的可怕，体能也有了温度：“烤肉最好趁热吃。”
慕容华突然一笑，笑的很开心，却又有一丝的羞涩，难得平静，她为什么要打破。
慕容华突然觉得很饿，不但饿而且饿的厉害，他割下了前腿最嫩的肉递给了唐素素。
“本来我不爱吃北方的食物，现在却不一样了”，几个月来，她似乎是第一次笑。
慕容华吞下一整条羊腿，喝下半瓶酒。
唐素素不喜欢烈酒，她似乎很有胃口，吃了一整条羊前腿，她的心情也好了些。倒是慕容华似乎还意犹未尽，满嘴嚼着肉，又抄起酒瓶。
“这时候是不应该喝酒的。”唐素素夺下他的酒瓶，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细些，所以她们总是能预知隐藏的危险：“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慕容华一怔，尴尬的看着唐素素，是不是男人在得意的时候都容易忘形，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尽管他此时并不得意。唐素素的话虽然很轻，他的脸却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唐素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但聪明，更善解人意，娶她的人不但有福气，做她的朋友同样是种福气，因为她懂得男人，他们的心理永远不像他们的外表那么坚强，甚至脆弱的就像一捅就破的纸。
“换做我也许不如你。”她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男人。”
慕容华就像吃了蜜，从口甜到心，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称自己是“真正的男人”，虽然都是男人，却未必都是“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这时都不应该多口，而是等待女人说下去，夸奖的话不论说多少都很动听。
慕容华就算不是“真正的男人”，也不会多口，因为他的确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