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秘绯衣1
他不但失望而且懊悔,小轿不会随时出现,更不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此时已是半夜,所有人都在睡梦中。
他只有回房睡觉,他很小心的靠着墙,蹑手蹑脚的绕过后院,转过前厅的耳房,耳房是司马紫衣的书房,虽然是书房,他却从来没进去过。
这里似乎闲置很久,外面门上了锁,锁已经生了锈。
突然一丝“滋宁!”仿佛是开柜子的声音,声音虽不大,骤然间吓了他一跳,他凭住呼吸,慢慢的靠在墙上贴近窗户。
骤然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确定周围没人的时候,在窗户的一角捅了个小窟窿,里面漆黑一片,隐隐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的心骤然跳了起来。
亮光太弱,弱的甚至看不出来,他又捅了捅,却发现整个窗户都紧罩着黑布。
慕容华在靴子里轻轻地抽出匕首,一把并不起眼的匕首却绝对锋利,甚至能切金断玉,匕首顺着小窟窿轻轻的桶进去,捅破黑布,窟窿虽不大,却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只见了一次面的司马紫衣,另一个仿佛是个秃头和尚。灯光并不亮,是秃头未必是和尚,和尚也未必都秃头,及使对面,慕容华也未必认得他。
他们在说什么。除了看到嘴仿佛动之外,其余什么也看不到。
屋里太黑,灯光太暗。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密谋什么。
他轻轻地挪动着脚步,生怕弄出一丝声响,这里离唐素素的寝室并不远,他却像爬了几千里。
唐素素早就睡了,这个时候惊动她不但唐突,而且尴尬,甚至引起误会,尽管他们是老朋友。就算唐素素不介意。
他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只要一敲门,唐素素就会出来,可又怕惊动其他人。如果走,只怕这个“怪”会永远“怪”下去。
他急得汗湿透了外衣了,凉凉的。
这时屋里的灯忽然亮了。
他的心突然“蹬”的一下,就像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莫非司马紫衣回来了,为什么他总往坏处想,为什么不是唐素素发现他正在门口焦急的徘徊。
你若是司马紫衣你会怎么样。
司马紫衣,司马紫衣,就像一柄利剑。刺得他的心在流血,一想到这个名字,慕容华不但羞愧,而且心痛,甚至痛到骨髓。
不可能,他安慰自己,他希望唐素素和司马紫衣和好,可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他问自己。他不想去想,这种感觉越压抑,反而越强烈,他竟有些忍不住要冲进去。
他还是忍住了,他本就不是容易冲动的人。
他轻轻的捅破窗户纸,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的,哪怕是被人割了脑袋,屋里只有两个人。
唐素素,司马小衣。
他忽然觉得就像放下一块举了很久的大石头,愉悦轻松的简直要跳起来。
“妈妈,我要尿尿。”小衣揉着眼睛,半睡半醒道。
“来!妈妈抱。”唐素素也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抱起小衣,走到隔壁装马桶的屋内。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唐素素抱着小衣走了出来,其实时间并不长,只是若是等待就觉得特别长。
小衣又甜甜的睡去,不论发生什么,他都吃得饱,睡得好,因为他不懂,所以才快乐。
世间的不幸和悲惨就因为懂,不但懂,因为懂得太多。
唐素素也躺在床上,熄灭灯,刚要和衣而卧,就传来慕容华的低唤声。
“素素!是我。”半夜敲门,虽然迫不得已,也有些不好意思。
幸而他们是老朋友。
唐素素也似乎听到他的唤声,刚要点灯,慕容华已进了屋:“不用点灯,和我出去。”他说道,他的话不但唐突,甚至有些不合逻辑。
唐素素一时没回过神:“我知道你是个君子,可我还要问问,你要我去哪里?”
“不会太远,”慕容华低声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唐素素一笑:“你做事总是那么神秘,有时连我也被你骗了,你一定是在装醉。”
“酒虽不醉人,我却真的醉了。”他笑了笑:“只是很快又醒了。”
唐素素穿上鞋,轻轻地掩上房门,来到司马紫衣的书房,两个人时胆子总会大些。
慕容华的脸就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屋里漆黑一片,不但没了人,甚至连个鬼影也没有。
“我没有骗你。”慕容华道,他真想一脚踢开门,闯进去:“这里的确有人。”
“我相信你!”唐素素轻声道:“也许他们发现了你。我们发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她似乎很愉悦。
小衣还甜甜的睡着,慕容华转身就想走,唐素素却拉住他:“到屋里坐坐,反正我也睡不着,正想找人聊聊天。”
唐素素的邀请,他从来不会拒绝,那怕是要他的脑袋,他现在却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唐素素对他一定很失望。
司马紫衣没回来,因为他是神,神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也不是任何人能占有,他属于所有人。
唐素素懂的这个道理,所以她从没强求丈夫什么,司马紫衣却尽量满足她。她本应该满足,可她总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她缺的是一种感觉,一个女人最不可缺少的感觉,可她却偏偏缺少。
也许就因为这种感觉,才迫使自己做了本来最不应该做的事,或根本不能做的事,可世间从来就不缺少这种事,更不缺少这种人。
慕容华坐下后,唐素素就递过一杯没放茶的白开水:“空腹喝茶会伤胃的。”
她的心细甚至超过她的温柔,慕容华接过水,水虽不烫却很温,他的心却很冷唐素素在他对面坐下:“你看到什么?”她问道,她的话就像三月的暖阳,足可化解所有的寒冷,她的话是一种信任,此时没有什么能比信任更令人感动。
“我什么都没看到,也许表哥很快就会回来。”他显然在生自己的气,这种气却不应该对唐素素发。
“你有时成熟的像个大人,有时幼稚的像个孩子。”唐素素笑道:“你真的没必要生气,我相信你,因为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慕容华突然一阵感动:“你真的相信我。”唐素素无奈的一笑:“我还有第二个人可相信吗?”
慕容华突然将杯里得水全都倒进了嘴里。
“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们,我们在这里本就是多余的人。”唐素素幽幽道。
“我们做的事却不多余。”慕容华笑道:“我总觉得表哥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唐素素疑道。
“如果那么轻易让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慕容华道:“在严密的秘密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句实话,若非有你,我一天也呆不下去,可是我们现在又无处可去。”唐素素道。这里似乎不是她的家,倒像是慕容华的家。
慕容华心头一甜:“也许,事情并非向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她的心里突然乱的就像塞了一团麻,如果郊外司马紫衣不对她如此冷淡,如果司马紫衣突然闯入,她该怎么做,怎么面对这两个人。她突然觉得她真应该死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她就像一个飞得很高的风筝,虽然看似很高,很远,但她的命运却牢牢的牵在放风筝人的手中,因为那个人捏住她的心,有什么比心更重要,当初她离开唐家就是因为司马紫衣捏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