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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花冥妶

  我叫花冥妶,和母亲一个姓,我的名字在这个到处充满着花、翠名字的偏僻山村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据姥姥说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由那块和我一起出生的玉坠上得来的灵感。

  没错,类似贾宝玉那样口含一块玉出生,而我与他的最大的不同大致便是我是手握着它出生的吧。

  玉坠形似叶子,也有着叶子般的翠绿,要说和其他玉坠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知情的人知道它是与我一同出生,背后并刻有冥妶两字吧。

  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姥姥和母亲,姥姥从我懂事起便把这块玉坠用绳子穿起来让我戴在脖子上隐在衣服下,怕我傻傻的把玉坠乱扔,姥姥还严肃的告诉我这件事情谁也不能说,不然就会有妖怪来把我抓去吃掉,小小的我听到‘妖怪’这两个字内心充满恐惧,于是三岁的我便在姥姥面前对天发誓这件事情打死也不说!而后姥姥像是会变魔术般拿出一颗糖给我吃。

  姥姥怕我忘记,每隔上一段时间都会和我说玉坠的事,至此我便对玉坠有了童年阴影,从来没和别人提过,也不敢,胆小的我怕‘妖怪’……大致姥姥觉得我是听进去了,之后便没有和我提过玉坠的事情。

  可惜的是在我五岁那年母亲和父亲在外突然双双毙命,外公去的早,家里就剩下我和姥姥相依为命,姥姥本来背就驼,得知这个消息后背就更驼了。

  五岁的我还不懂父亲母亲离世是什么概念,对这个家是多大的打击,只知道姥姥把自己关进房间两天两夜,期间不吃不喝…

  姥姥仿佛忘了我的存在,那两天我都是在好心的邻居胡婶家度过,还能时不时的听到胡婶和叔小声地说:邻居大娘命真苦,是不是算了太多命得罪了哪路神仙哟…

  小小的我就蹲在门外脸贴着门想更仔细的听他们在讲些什么悄悄话,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知道可能‘探听’不了更多的‘情报’,我便蹑手蹑脚地从胡婶的房门外离开,生怕让里面的人发现我在偷听。

  当我再次回到姥姥家的小院时姥姥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晒着萝卜干。

  “妶娃儿,回来啦?姥姥今晚弄萝卜干炒肉给你吃,待会你把这一袋拎到胡婶家去,记住要谢谢她照顾你,这两天多亏有了她…”姥姥见我回来对我说道。

  并且冲我说话的时候还对我露出了一个很勉强却又带有些尴尬的笑容,可能她是想给我一个放心的笑吧,但是当时的我只觉得姥姥这样笑的很丑,冲着姥姥点点头,拎起那一袋萝卜干就往胡婶家跑去。

  若说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姥姥简短的头发还有几缕黑丝,那么现在那仅剩的几缕黑丝几乎全变成了银白。

  长大后的我忆起小时候那幕觉得当时姥姥在得知我父母去世的那刻,把自己锁进房间后可能也想随父母去了的,但是应该是在自杀那刻想起还有个小小的我还未长大吧。

  父母死的蹊跷,他们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我一无所知,只知道不是和村里的伯伯婶婶一样要经常去地里干活就对了。

  我出生没多久就是姥姥手把手带大,对父母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纵使这样,当姥姥在堂屋里一本正经的告诉我父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现在以及以后这世上只有我们祖孙相依为命后,我感觉我的世界就开始坍塌。

  ‘相依为命’我还不是很懂,但是想到和已经许久未见的父亲母亲再也不能相见的时候我嚎啕大哭,姥姥看到我哭便抱着我和我一起哭,边抚摸着我的头啜泣的说:“我可怜的娃儿,姥姥在啊,姥姥争取多活几年也要把你拉扯大啊,乖了……”

  这一次的谈话让我变乖了很多,也变的越来越黏姥姥,对于我的变化姥姥一直看在眼里,每次看我像个小尾巴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也不像以前那般爱跟同龄人玩耍,姥姥总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但这又能怎样呢?

  我心中对于父亲母亲的模样完全是从姥姥给我描述的模样中得来。

  姥姥总是会坐在院里的竹椅上和我说父亲母亲的故事,但是关于他们怎么死的事情绝口不提。

  “姥姥,父亲母亲是不是也是和你一样跳大神的呢?”小小的我好奇心泛滥,总是会问起姥姥这个问题,每到这时姥姥总会笑笑摸着我的头说:“妶娃儿,现在你还小,姥姥告诉你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的借口来搪塞我。

  若说刚开始还有些好奇心与新鲜感,但是问的次数多了也知道在姥姥那里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在这个农村里姥姥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会找姥姥帮忙解决。

  这些‘事儿’当然不是平常的的事儿,有时总会从那些老人的嘴里听到谁谁碰到‘脏东西’了,哪家孩子哭个不停,可以去找花婆看看(花婆:我姥姥姓花,由于姥姥会帮人看“脏东西”所以大家都尊称她为花婆。)

  这天早清晨我迷迷糊糊被院里姥姥的哭声惊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我连忙胡乱套了件外套在身上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只见门口停了一辆车,车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车是非常罕见的,院里还有个穿着一身一身黑衣的男人在安慰姥姥,姥姥一直捧着一个木盒哭泣。

  “姥姥,你干嘛哭了呀?”小小的我凑近姥姥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问。

  “这是妶娃儿吧?都这么大了,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像个兔子那般大呢!”姥姥还没回答我黑衣男人却蹲下一脸和蔼的问我说。

  对于这个一脸胡茬,双眼充满血丝自称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的陌生男人我心里充满胆怯,一直往姥姥的背后躲。

  大致是姥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拉着我的手说:“这是你平子叔,你兴许没什么印象,但是他和你父母是非常好的朋友,这次他来是特意来送你父母的骨灰回家的,你别怕,平子叔是不会伤害你的。”提到父母,姥姥又有点哽咽。

  听到姥姥这样说,我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姥姥刚放在椅子上的木盒上,木盒上有两张黑白的照片,我凑近去看,这就是我父母的样子么?真好看。

  “平子,你别介意,这丫头自从知道她父母出事的事情后胆子就变的越来越小,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这丫头以后可怎么办啊。”姥姥语气充满了无奈与担心。

  “琳子娘,您别担心,您是俊子和琳子的亲娘,那么从今以后您也是我的亲娘,妶娃儿便是我的亲生女儿,如今俊子和琳子已经不在了,那么就由我来替他们来照顾你们。”平子叔话一说完立马跪下冲着姥姥磕头喊了声“妈。”

  我看到姥姥的眼框顿时充满了泪水,一边去扶平子叔一边欣慰的说:“诶~好,好!平子,你快起来,没想到我都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儿子,真好。”

  姥姥擦了擦眼泪拉着我的手说:“傻丫头,你平子叔是个顶好的人,不要怕。”

  我一脸懵的点点头。

  “平子,真是要谢谢你,不然我们祖孙俩真的是……”说着说着见姥姥又开始有些哽咽。

  见姥姥又想到伤心事,平子便憨厚的笑着对姥姥说:“娘,以前俊子和琳子在的时候没少照顾我呢!咱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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