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胫而走1
菲儿为水儿盖好被子，道：“误会？她以往做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去哪里打听或者跟踪，有她在绝对弄不成，所以后来藤大哥和姐姐才会每次行动都不带上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水儿曾经也和菲儿有过同样的想法，但是在落雁镇的这半个月来，她发现自己的观念开始发生了转变，她觉得希雪凝并不像大家眼中的那么不中用，也不是人人口中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希雪凝进步了，还是所有的人都不了解她，恐怕只有她本人才弄得明白。
“这次是我和曼姐姐行动时遭人暗算的，凝姐姐并不在场，而且这半月来若不是凝姐姐****熬药，夜夜针灸，缓解毒性的发作，只怕我此刻早已被痛苦折磨死了，你还哪能现在见到我呀！”
菲儿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愣神。“出去给她道个歉吧。”水儿建议道。菲儿思前想后，犹豫了许久才起身出去了，可是外面空无一人。她回到了房间，为自己的侥幸松了口气，道：“她不在外面。”
“我想他们应该是去找姐姐了。”
菲儿听了急忙抬起头，疑道：“姐姐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反正昨晚听她说今天要去希云庄查找些东西。今天我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但见凝姐姐正坐在我床边，便问她曼姐姐的事，她说曼姐姐出去办点事要晚回来些，可是过了一个时辰依然不见曼姐姐回来，藤大哥和凝姐姐正要出去找，你就进来了。”
菲儿听后急忙起身，拿起放在桌边的佩剑，对水儿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也去找下。”水儿点头，待菲儿走远后，身体微侧，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她其实咽喉已经难受很久了，感觉一股股热流不断在咽部翻涌，但是不忍心让菲儿看到此景，一直忍着，直到菲儿走后才终于吐了出来。吐了许久，她感觉舒服多了，但是面色更加苍白了，这些日子水儿的样貌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以前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变成得迷离无神，红润的面色也不见了，凝脂般的肌肤也因为中毒有些发黄暗淡，眼窝深陷，周围淡淡泛着黑晕。
水儿早已被痛楚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也曾想过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算了，这样她解脱了，周围的人也就解脱了，不用为了找寻解毒之法，到处奔波甚至拼命。可是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眷恋，又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她只是顽强地和阎罗抵抗着，她坚持着，顽强地坚持着。她害怕，害怕一送气就会离开这个让她留恋的人世。
断魂遇罗，真的要魂断异乡，但遇阎罗吗？她躺在床上，心里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姐姐可以平安回来，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姐姐的身边。
菲儿离开客栈急忙向希云庄寻去，可是整个庄园空无一人，既没有希冰曼的身影，也没有藤济和希雪凝的身影，她又在附近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找寻了很久，并无所获。她站在原地思索着，到底他们去哪了呢？她来去匆匆，竟忘了问水儿该往何处寻找，落雁镇这么大，何处是个头呀。难道真的是来去匆匆忘了问了吗？她沉默了。这些年来，希冰曼对于江湖上许多消息都是靠菲儿打听的，菲儿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而且动作迅速，做事果断，所以这些年菲儿经常活跃于幕后，影姬消息灵通一般是菲儿的功劳。可是她今天犯了个她从前不会犯的错误。难道是因为看到希雪凝和自己心仪的藤大哥一起，心神不宁，甚至醋意萌生，使自己丧失了往日的理性。她久久地沉默着。如果是水儿，也许早放弃了吧，毕竟水儿如水般柔，不像菲儿认定的事决不放弃，所以即使藤济心有所属，她也依旧坚持着，因为她坚信只要他们一天没成亲，自己就有机会。
她在原地思索许久后，微微叹了口气，准备回客栈去等他们的消息。刚走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随即向着自己心里的方向跑了过去。她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程叔季的死讯，只是短短的一天，江湖上就已经尽人皆知，藤济和希雪凝以及一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将程叔季解决的事，以及程叔季这些年假扮希啸周的事也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早上发生的事再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江湖，速度之快，着实令人汗颜，菲儿总觉得这消息传得不寻常，因为实在是太快了，如果是一天的时间传遍落雁镇和周边临近的一些地区倒有可能，可是整个江湖都知道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菲儿到落雁镇还没去见希冰曼等人时就已经接到了各地雨华楼的亲信的飞鸽传书，禀告江湖上传言希雪凝终于为父报仇的事。她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从藤济等人的神色上，她可以非常肯定这其中定然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以她对希冰曼多年的了解，加上发生的这些事，她便猜测其很可能去了绝意涧，当年她坠崖的地方。
当她来到绝意涧边当年希冰曼坠崖之处时，果然发现了藤济和希雪凝。这里她不知来了多少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和希冰曼一同前来的，希冰曼常常会带菲儿来此处，每看一次就会坚定一次自己报仇的信念。
菲儿走到藤济身边，见其眉头深锁，双目无神，呆若木鸡。而一旁地希雪凝则瘫坐在地方，一言不发。她走到希雪凝面前，见其低头不语，脸颊上还有尚未被风干的泪痕。菲儿看着两人，又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神色马上紧张起来。她发现在希雪凝身边的崖边有一些擦痕，看样子像是脚踩空划出来的痕迹，周围散落了非常多的银针，从银针落地的状态，以及周围树上插入的银针可以推断之前这里发生了非常激烈地打斗，而且凌邵峰的爱剑也扔在地上，剑并不在剑鞘里，从剑鞘和长剑分别掉落的位子以及长剑所在的位置的地面的印迹可以推断有个内心颇深的人瞬间将未收回剑鞘的长剑扔在地上，剑尖与地面相碰，加上用剑之人深厚的内力才使地上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迹。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使凌邵峰连自己一直爱不释手的佩剑弃之不顾。
菲儿跑到藤济身边，道：“藤大哥，你们不要往坏处想，也许是别人掉下去了。”说这话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了，因为从崖边鞋子的划痕的宽度和深度可以推断掉下去的是个女的，而且轻功不差。还有凌邵峰的长剑也落在地上，这些不得不让人觉得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藤济没有说话，只是久久注视着深不见底的山涧，许久才道：“你看看地上的脚印。”
菲儿低头仔细打量着，地上的鞋印痕凌乱，不过她想这些应该大多是藤济和希雪凝留下来的，从凌乱程度上可以看出两人当时心情的焦急。她向崖边观察着，在崖边的划痕的旁边还有一双清晰的脚印。从脚印可以看出当时站在这里的是个男的，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藤济。藤济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这双脚印不是我留下的，我并没有站到那么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