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何方神圣
两人就坐后，希冰曼开门见山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铁匠耸耸肩，显得一脸茫然，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姑娘又何必如此执着，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希冰曼显然预料到了他会如此，微微一笑，说道：“您在江湖上的名气也着实不小了，要是连您都认不出来，我也就……”希冰曼话没说完，竟被铁匠的笑声打断。铁匠仰天大笑一阵后，对希冰曼说道：“你也就不是影姬了，是吗？”
其实希冰曼本来是打算说我也就不在这江湖上混了，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随即笑道：“我看您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影姬。素闻影姬神出鬼没，我若真是她又为何轻易在此现身呢？”
“你为何现身我倒是不知，不过我料想此事非同小可，否则也不会姑娘你亲自出动了。既然姑娘不愿表明身份，又何必强求别人呢？”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等于承认自己的王二喽，否则我又何曾强求于你呢？”
王二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就是王二。这些年来识破我身份的，姑娘是第一人，我倒要领教领教你是如何看穿的。”
希雪凝表情淡然，面纱微微浮动，反问道：“如果您先回我同样的问题，我再回您，也算公平。”
“不愧是影姬，做事果然谨慎。仅凭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神就让男人心乱神迷，普天之下除了你影姬只怕没有第二人了吧！”
“那您不是处之泰然吗？”
王二叹了口气，道：“我是个丧妻之人，早已对女色视若无睹了。”
希冰曼听后，心念着，王二的妻子已然病逝，还是说被仇人所杀。王二显然看出了希冰曼的心思，说道：“不瞒姑娘，内人和犬子都为仇人所杀，只可惜我技艺不精，就算去寻仇也落得个死于非命。本来我欲随妻儿同去，但为恩公所救，还为我换了脸面。”
希雪凝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我想你所说的那位恩公只怕就是当年会换脸术的那位前辈唯一的徒弟吧。”
“不错。正是他，我和希啸周，不，应该说是程叔季，都是换了脸面。”
程叔季？希冰曼浑身微微一阵，不由站起身来，脸色惊慌地看着王二，嘴唇不停颤抖，道：“你……你再说一遍！”
王二叹了口气，但表情很平静，“我已料到你会如此，当年恩公将此事告知于我时我也着实大惊，我没想到他没死，而是换了脸面，只怕他诈死也是为了蓄谋已久吧。这些年来我回到此处重开这个铺子，以完成恩公的遗愿。”
希冰曼又是一惊，急忙打听原因。王二长叹一声，缓缓道：“恩公救下我时已经生命垂危了，他一直很自责，说救下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是为何，当年换脸的是他师父又不是他。”
“姑娘有所不知，当年若不是恩公年少轻狂在人前炫耀换脸术，那程叔季又怎会得知早已失传的换脸术还尚在人间，又怎会害的如此多人家破人亡，他这些年来几番欲求下被害之人，但对手武功太强，终究还是失败了，所以他临终前说救下了我也算功德一件。他临终前嘱咐我务必找到希家二小姐将此事告之于她，也好让其有个防范，毕竟希家大小姐已经离世，只剩希二小姐这最后一滴血脉了。可是这十年来，她仿佛人间蒸发了，怎么也查不到她的下落，直到半年前，我才听说她回到了希云庄，便动身赶往落雁镇，没想到却得知她随凌邵峰出门了。若是姑娘有机会遇到希二小姐，还望转告她此事。”
希冰曼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忽闻王二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只淡然地说了几个字，“其实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看你见到那暗器图案时的反应，我便猜出有所怀疑了，所以将计就计套你的话罢了。”
王二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姑娘既然查此飞镖，想必很想知道这飞镖是谁的吧。”
希冰曼听王二如此一问，当即答道：“不是程叔季的吗？”虽然王二没有直说，但是从他言语间已然可以猜到当年让王二打造这个飞镖，然后又杀人灭口的正是程叔季。
“非也。虽说那程叔季主谋，可使用飞镖的却不是他本人，飞镖也好，暗器也罢都会根据主人的不同而有所区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点。这飞镖只有两人在用，一个就是程叔季的义子，也就是现在假的希啸周的徒弟，凌邵峰，另一人就是灵通公子，张原鸪。他们都为程叔季做事，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当时我根据他们两人的不同打造了两种不同的，这两种飞镖表面上看似完全一样，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毕竟两人腕力、内功都不同，一个好的兵器自然要合手才行，当时我打这个可是耗了不少时日呢。”
希冰曼听后不由佩服起了王二，不少江湖中人慕名而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这也变相说明了杀害无风道人、迷儿以及叶小玉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或者是两人。“那有何区别还往指教？”
王二说道：“斤两不同，厚薄不同，如此之类很多，不过比较细微，只怕常人也很难出，若是你能将其拿来让我一观，我方可告知哪个是哪人的。”希冰曼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飞镖递给王二，这三枚飞镖正是当时刺杀无风道人、迷儿以及叶小玉的那三枚。王二看到希冰曼竟然拿着这飞镖，上面还沾满了已经干了的血，问道：“影姬如何有此物？”
希冰曼走回桌边坐下，说道：“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告诉我，这飞镖是谁的就是，这也是我找你的目的。”
王二将飞镖放到桌上，仔细观察着，拿起其中的一枚，说着：“这个是张原鸪的，其他两个是凌邵峰的。”
希冰曼看着这三枚飞镖，竟愣出了神，心中有些伤感，想着若是将此事告之了妹妹，只怕她的心又要多伤几分了吧。因为王二如此一指，便可猜出了当日杀害这三人的凶手是谁了。杀害迷儿的是张原鸪，可是杀害无风道人和叶小玉的却是凌邵峰。虽然希雪凝知道凌邵峰是为自己的杀父仇人卖命，但是她一直心存幻想，认为凌邵峰是迫不得已，而且那些人都是别人干的，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即使你不愿接受，它也终将是事实了。凌邵峰潜入忘尘观，杀了无风道人后又赶忙逃走，这么说来，在独一客栈门前救希雪凝时，他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而在清心庵为了阻止叶小玉说出真相，用飞镖杀了她后又假装在找人，许久才回来，只怕阮鸿仪的失踪也和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