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手执弓箭出现，以箭矢戳向她的脸，“我射的是鸟，怎么会射中你这个要死不活的废物，真是晦气，你还活着做什么，死了算了，大爷我成全你，免得你求死不能，嘿嘿…”
然后狠狠的在她的身上踩了数下…
彼时的她，只来得及记住程进那张脸，然后缓缓吐出，“来日再见，必夺你命。”
五年的时间，不可谓不漫长。
她从不曾忘记程进那张脸，还有他嘴角处的那颗痣。
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他要她死，那么…他先去死！
程进瞬间如坠冰窟，双瞳放大，“是你？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张脸他可以模糊，但这句话他怎么可能忘记？
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梦见她浑身是血的向他来讨债，弄的他难以安睡。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时，她已经气息奄奄，无药可救啊。
只是有再多的疑惑，也没有人替他解答。
因为柳槿刺进他容颜的含毒冰刺已经完全消融，而他也毒发身亡。
血液从七窍漫出，逐渐交汇，染红众人的视线，为空气增加血腥味。
收回薄刃后，柳槿看着自己掌心处未曾完全消去的浅疤，划出浅笑。
消除这桩梦魇，那些记忆她也终于…可以释怀。
伴随着柳槿的获胜，这场强者之会完全落幕。
慕容刚缓缓的离开评委席，沿着青石阶走向柳槿，将天山雪莲递给她，态度恭谨，不见丝毫傲慢，“恭喜姑娘。明日你将和我烟雨国的诸位高手去参加三国联办的逐鹿之会。”
柳槿感觉到体内有血液翻滚，却不动声色。
接过高雅的雪莲，塞到不远处观战的云茕怀中，“师傅，这个是孝敬你老人家的。”
然后微咳，将自己也塞到他的怀中。
在围观者看来，她是和云茕师徒情深，在他的怀中撒娇。
在月清冷看来，她是和云茕卿卿我我，你侬我依。
可是云茕身前的白衣，却开出血染的桃花，瓣瓣锁愁。
那桃花开的极美，灼目而耀眼，带着倾世的神韵。
若是开在暮春时分，必定引的无数人争相寻芳。
可是盛开在云茕的衣襟上，却平添几缕荒凉。
他紧紧的揽着她，启唇半晌，却也只能说出五个字，语意微凉，“我明日就走。”
她既然不需要他，他还留着做什么？
他愿意倾尽百年，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陪他，只要她能够存活。
可是前提是…她需要他。
但她…为了那样不入流的程进，为了区区比赛，竟然再次逆转经脉，折损性命。
她可曾顾及过他的感受？可曾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月清冷没有说错，她确实在以命相搏。
以往也罢，如今他给她依靠，她拒之门外，他如何能视若无睹？
如此下去，她迟早将她自己逼到药石枉救，必死无疑的地步！
柳槿咳出的鲜血就那样溅落在云茕的衣服上，声音飘渺。
明明埋首在他的身前，声音却似乎从云霄外降落般寻不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