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惜雨微愣的瞬间，君莫临又急速的行至她的面前。
双手扣上她的脖颈，“我今日就掐死你，免得先辈在九泉下也对你念念不忘。”
他如鹰爪般的指节掐断她的呼吸，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勒出很深的伤痕。
眼底的火焰带着灼烧人理智的温度，将所有的悲愤顷刻间爆发。
眸中的伤那么深，那么痛，仿佛被遗忘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明知道不爱先辈不是惜雨的错，还是要忍不住将先辈君渊所承受的，加诸在惜雨的身上。
惜雨的级别高于君莫临，她只需要淡淡的挥手，便能将他抛飞到数尺远。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闭上眼，承受着空气被掠夺时的难受。
她和君渊不熟悉，但是对他，对君莫临，她都有所愧疚。
是他们，让孤星国凭借自身真正的实力成为天下最强盛的国家，改变那场灾难。
所以这短暂的惩罚，她甘愿承受。
只是如今她还没有和谢陌清算债务，她绝不会任由自己这样丧命在君莫临的手中。
就在她感觉到胸腔内的空气即将消灭殆尽，打算反击的时候，君莫临放开她。
如同锋芒般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究竟要如何，才能像你这般狠？你可知，他为你平定战乱，守住锦绣山河，就为了你日后返回孤星能有个归宿，不至于无处可去？”君莫临字字句句都带着控诉，眼神无声中，亦有感动浮现。
那段爱情已经远去，没入尘埃中。
被史学家成诵和赞扬只是先辈君渊的谋略仁德。
可是先辈君渊的心意，他们这些后世子孙却不敢忘记。
想到此，君莫临的声音中夹杂着磅礴的力道，似在咆哮，声波凝聚，朝着惜雨发出猛烈的撞击，“你可知，他无视三千粉黛，美人如云，都只是为了他日见到你的时候，有资格说声喜欢？”
不求你换之以相同重量的情意，不奢望你能喜欢上他。
只是为了获得资格，能够光明正大的站立在你面前，说声当年来不及道出的喜欢。
这样卑微到尘埃，却胜过所有明珠的爱，闻者唏嘘。
惜雨眼底泪光微闪，“对不起。”
她知道现在此刻说对不起已经无用，君渊再也听不到。
但是除了这句，她亦说不出什么比较合时宜的话。
时光若能逆转，她若有办法爱上君渊。
哪怕陪着当年的他，享受所有的贫寒，织布刺绣她也愿意。
可惜世间最不可拂逆的是时间，她回不到过去。
假设也是虚妄的存在，当日她偏偏爱上的是谢陌。
君莫临开口，话中有着咬牙切齿的感觉，顾及不到惜雨其实是无辜的，“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可知，对你，他至死都念念不能忘，世人不明白他临死前留下的犹惜旧时雨，难道你也不明白？”
犹惜旧时雨，惜雨喃喃的念着这五个字，泪光闪烁。
她不是初次听到君渊死前留下的这五个字，却是第一次明白它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