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镖。”明可兰这两字出口，让那汉子松了一口气。
“我是这里的镖师。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我们的镖头。托镖的事得和他谈。”汉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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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王，是这里的镖头。两位是要托什么镖？东西可带来了？”
镖头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和和气气的模样像是印证屋内的牌匾——“和为贵”。
屋内只有镖头、明可兰和星海三人，为的是保密。因此镖头亲自给明可兰和星海沏了两碗茶。
星海自顾自地喝茶，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明显是把托镖的事情交由明可兰全权处理。
“是这只玉镯。”明可兰拿出一张手帕垫在桌上，才将玉镯取下放在上面。
“请容我仔细看看。”镖头还是满脸堆笑，只是笑容越来越僵硬。
放下玉镯后，镖头大有深意地看着明可兰和星海。
“两位，这玉镯可不一般。虽然我只是一位小镖头，但几十年下来我也见过不少的金银玉器。这种成色的玉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然我不应该过问雇主太多事情，但是从二位的打扮来看不像是能拥有这么贵重物品的样子。镖局吃的是江湖饭，但也得看官府的脸色。”
“我家是在京城做玉石生意的。这东西只是作为信物寄回家报个平安而已，会随一封家书。老先生不必担心这玉镯来路不明。”明可兰为镖头解释，以打消他的顾虑。
虽然这一切只是明可兰嘴上说，但镖头没有理由不相信，因为此时没人能证明明可兰说的是假的。如果自己不接，那么别的镖局也会接。
“行吧，这东西是要送到京城么？”说着，镖头开始拿出纸墨砚台开始书写。
“是的。我听说在这城中有个说法：近镖都是一家振兴镖局的包了，只有远镖是众镖局抢食。”
镖头心情明显的不好了，放下笔，叹了一口气说：“姑娘不必顾虑太多，本镖局是有能力将东西完好送达的。如果发生损坏或丢失，那么镖局一定按照估价赔偿。做镖局讲的还是一个信誉，否则是没法立足江湖的。”
也许是心累吧，镖头没有解释太多，气势也衰老了很多。
“我们没有不信任贵镖局的意思。只是我手上的这把剑要送到＊＊＊。据说是近路的范围，所以才问的。而且我们不信事实真的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所以没有去振兴镖局，而是直接来了这里。”
星海持剑的左手食指在镖头面前轻轻地敲了敲烈芒，示意要送的是这把剑。
“那么恐怕要让小兄弟失望了。事实正如传言一般。我看两位感兴趣，就和两位说说这事吧。反正一会儿也要提的。”
“虽然同行互损是有忌讳的，但我要说的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振兴镖局其实就是某些人养的私人打手，里面全是一些江湖匪徒和市井混混。振兴镖局之所以敢垄断近距离运镖，那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撑腰。穿上镖服是镖师，脱下镖服是悍匪。他们抢了货、杀了人，被抢的人去报官反倒被抓。至于他们被杀，官府看情况定那些镖师的罪。”
说道这里，明可兰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都有，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很多人都不服气，所以闹得最凶，死了很多人。那时候是振兴镖局刚成立的时候，大约在五年前。”
因为地方上的刑案每年都要报给刑部审查、入档，所以如果那年死了很多人，理论上就一定会出现在档案中。
在明可兰的印像中，五年前正是扶孤城出兵剿匪的时候。档案里说是因为死了很多走镖的平民，所以知州李文杰才派兵围剿的。如果王镖头说的属实，那么知州李文杰要么是刻意隐瞒了，要么是扭曲了事实。
“五年前不是闹匪灾么？据说很厉害，我在京城里都听说了。”明可兰问道。
王镖头知道明可兰的意思，有些外地的商客也会问：“哼！是匪灾，只不过被剿的不是匪，而是当时那些闹事的镖师和平民。当初州衙还想禁止我们议论、散播此事，可惜城里的人都知道了。不过人家也不怕。官位是上面任命的，不是百姓任命的。即便全城的人都反对也没有用，迎来的也只是官兵的镇压。况且人家背景硬。没办法，日子总要过的。所以大家就开始妥协——押镖去远的地方只要给了过路费，就可以平安通过；去近的地方就包给振兴镖局。”
“其实振兴镖局是想要完全垄断的，但是他们毕竟不是走镖的料。路上的黑道可不买他们的账，死了几十人后他们就怕了，这才把去远地方的镖让了出来。”
“因为这些原因，我们的镖费就要贵很多了。我们都是让雇主来负担过路费的，总不能每趟下来都是自己掏钱补贴吧。”
“看来我们是必须要去一趟振兴镖局了。”星海见事情有戏，欣喜地看向明可兰，但迎来的确实明可兰气恼严肃的眼神。
“两位，我还是提醒两位几句。贵重物品还是不要去振兴镖局了，容易被扣下。小兄弟，你那把剑或许会被私自扣下。”王镖头好心提醒。
“没事，倒是你和我们说这么多。难道不怕他们报复你么？”星海好奇王镖头没有投鼠忌器。
“报不报复都一样，反正日子都不好过了。大不了撕破脸，大家都不过了。因为镖费高的问题，镖局接到的生意很少，是越来越少。我看过不了多久，这镖局也要离开了。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我们镖局的分局而已，完全不用担心我们镖局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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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见明可兰出了镖局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喊道：“喂，不至于这样吧。你别想太多，我们还是先去振兴镖局那边去看看情况再说。”
“嗯？哦...我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刚才王镖头说的那些事，我听得出矛头直指知州。而且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或许我的遇袭恐怕也和知州大人有关。”
“地方官员手握权利，又无人监管。你觉得他们每个人的制止力都能强到克制住膨胀起来的欲望么？如果真是他让人袭击你，恐怕背后是有更大的理由。虽然那些事查实后能要他的命，但不等于他有胆主动袭击你。毕竟你死在这里，他会死得更快。怕是有人想给刑部脸色看吧。”
星海只是开个脑洞随便猜测，而明可兰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