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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躺着也中枪

  华沐晨危险地眯起眼:“料不到十八层地狱十大恶兽之一湮灭竟会在你手中。”

  “哈哈哈,若不然老娘怎可能在冲出十八层地狱之时元气大伤?若不是有万分的把握,老娘又怎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踪?老娘说过,十八层地狱老娘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去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亲自来请都不成!”红怨仰天大笑,她一跃而起,盘腿坐到古兽肩头,拨弄琴弦,古兽闻到琴声越发狂暴起来,它双手锤胸,仰天咆哮,而后撑到地面双目赤红地盯着华沐晨。

  只是不知为何,古兽目光对上华沐晨之时,竟全身发抖,匍匐于地面,似在臣服。

  “怎么回事?湮灭,快快给老娘将眼前之人撕作碎片!”红怨双手拨弄琴弦,琴声宛若金属切割玻璃般刺耳难听,我静静地在华沐晨袖中,即使被保护地严严实实,依旧有被那刺耳的琴声影响到,一时间烦躁不已。

  此时一道清凉之感注入脑海,灵台瞬间清明,不由得有些后怕,倘若此时现在红怨跟前之人是我,早已被她所控制。

  而华沐晨却静静地站在红怨跟前,地面被热气烤得龟裂,扭曲的热气将他衣袂撩起,发丝飘扬,竟格外好看。

  古兽湮灭随着琴声越发地急促,变得狂躁无比,它宛若花钢岩般的双臂疯狂地锤击地面,地面瞬间被它锤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它不断在周围行走,却始终不敢靠近华沐晨一步。

  华沐晨淡淡开口:“你可知湮灭是被谁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并将它封印?”

  红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华沐晨,“不,不可能!”

  “你既知本岛主为瀛洲岛岛主,又怎会不知我是何人?”

  “华沐晨!你竟是华沐晨!”红怨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私自闯出十八层地狱,足够你在十八层地受尽所有酷刑;私自放出湮灭,即便你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被所有酷刑折磨都死不足惜,更何况,”华沐晨顿了顿,目光变得凛冽,“你将十八层地狱之邪器方古魔琴盗出人间,即便你灰飞烟灭,都罪不可恕!”

  “哈哈哈哈,果真不愧是华沐晨,竟连这都被你察觉了。”红怨双手抚摸着琴身,宛若抚摸着恋人般,神情柔和,充满迷恋。

  “方古魔琴本就属我之物,又何来的盗窃之之说?是你们!是你们这些道岸伟然之人将它封印到十八层地狱!是你们!”红怨神情痴狂,“就连我挚爱的方古都被你们封印在琴中,永世沉眠。”

  “我所求的不多,想要的不过仅仅方古一人,而你们却连这点权利都剥夺了!如何能叫我不恨?!”她泪流满面地将脸颊贴在方古魔琴上,泪水滴落琴身,方古魔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琴身一阵低鸣。

  至始至终,华沐晨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方古魔琴本就不应现世,封印它,不过是维护天地秩序。”

  “什么狗屁天地秩序!”红怨双眸透着血光,目光如同蛇蝎般冰冷地看向华沐晨,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们这些道岸伟然之人就该死!”

  话落,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到湮灭天灵盖,指尖在半空中绘画古老繁复的阵法,华沐晨神色略微有些变化,红怨速度太快,不过瞬息间血光没入湮灭天灵盖。

  湮灭身体瞬间拔高几丈,浑身肌肉暴涨,眸中凶光毕露,神智丧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之色。

  “吼吼!”它仰天长啸一声,空中随着他身体的变化与吼叫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噼啪——空中滚雷在周围劈落,劈出一道道巨坑,华沐晨衣袍与发丝迎风飞起,发出咧咧的响声。

  红怨稳稳坐在湮灭的头顶上,双手拨弄琴弦,原本凶神恶煞地盯着华沐晨的湮灭随着琴声奏起,狂躁地朝华沐晨冲了过去,猿臂带着熊熊魔火朝华沐晨横扫而去,速度快若闪电。

  华沐晨祭出长剑,长剑一出,空中雪花飘零,万年寒冰瞬间从他脚下蔓延,冰封十里,湮灭制造而出的岩浆被寒冰覆盖,不过数息便熄灭。

  那剑我认得。长剑名为钎钧,乃为上古时期擅作神器之神千钧所铸造。也是至今为止流传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神器。

  此剑无往不利,削铁如泥,灵性极强,剑灵亦是上古时期便形成,倘若稍弱之人被此剑刺伤,寒气必定侵入骨髓而亡,即便抢治过来依旧筋骨全毁,沦为废人。

  湮灭猿臂中的魔火滞了滞,明显被压制,虽说如此,带着爆炸性力量的猿臂却还是横扫到华沐晨身前,华沐晨以长剑格挡,双脚扣住地面,地面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如同被蜘蛛网密布的深坑,尘土飞扬,而他除了衣摆与发丝飞扬,身体却纹丝不动。

  红怨继续弹奏方古魔琴,琴声看似杂乱无章,却自由一套规律。

  湮灭越发狂躁,身体随琴声而动,看似笨重的身体却如同猿猴般灵活,不消片刻,残影便将华沐晨团团围住。

  炙热的岩浆突破万年寒冰,喷涌而出。一时间冰火两重天。

  湮灭猿臂自华沐晨天灵盖砸下,一阵热浪袭来,袖中的我如同处于干旱缺水之地,又如同置身于冰窖中,冷热交替,极为难受。

  我挣了挣身体上的禁锢,不由得暗骂,该死的华沐晨,自己想要送死也不用带着我啊!我还没活够呢!战斗中的华沐晨明显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身上。

  不过他这禁锢确实极为厉害,挣了许久都没能挣脱他的禁锢。

  “铮铮铮——”琴声宛若雨打芭蕉,越发急凑,湮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见他一拳打过去,生生将华沐晨打出几丈远,脚下划出两道沟壑。

  华沐晨神色一凛,长剑挥出,落到湮灭身上,顿时火星四溅,然而湮灭除了皮肤上被划出几道痕迹之外毫发无伤。

  湮灭身体一闪,便消失在华沐晨跟前,华沐晨脚下震动,突然一道岩浆自他脚下喷涌而出,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喷涌而出的岩浆火龙,长剑往半空中一挥,便挡住了随之而来的猿臂。

  从上方往下看去,原本安静的地面翻滚起来,宛若地龙翻身,而后周围的温度明显升高,被寒冰覆盖的地面也尽数融化,五道岩浆巨龙自地面钻出,瞧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虽然此场面我勉强能够应付下来,但为了不惹麻烦我还是乖乖呆在他衣袖里吧,然后趁着他打赢了久开溜。

  打定主意我便安静下来,静静瞧着他们打架,好不过瘾,倘若此时有瓜子,更为过瘾。我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五条巨龙张牙舞爪地朝他袭来,华沐晨反手一转,手中的钎雪挡住了湮灭的猿臂,五条巨龙瞬间将他吞没。

  感觉到炙热的岩浆聚拢过来,我闭上双眼,顿时泪流满面完了,这下死定了,本上神要英明早逝了。

  早知华沐晨如此没用我还不如直接遁了,虽说挣脱禁锢会废很大的劲,但总比死在此处好啊!

  只是一瞬,华沐晨便消失在巨龙围拢中,紧接着,他挥起长剑,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满天雪花飘零,寒冰覆盖整个地面,转瞬间火龙化作冰柱,随着华沐晨身体降落,化作冰渣消散在空气中,原本炙热的地表被寒冷取代。

  黑影自华沐晨跟前闪过,华沐晨神色微动,长臂一伸便将几丈高的湮灭揪出来,使得袖中的我一阵惊叹,华沐晨原来也不是那么没用嘛!至少以我的实力是无法做到这些的,加上一个红怨和被封印的方古魔琴,全身而退都成问题。

  反观华沐晨应对得极为从容,丝毫不见慌乱。他手中的钎雪直直朝湮灭的胸膛刺去,没入湮灭的胸膛。

  湮灭头顶上的红怨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拨弄琴弦,只是此刻音符却化作利刃朝华沐晨双目袭来,华沐晨钎雪一动,将利刃挡开,火花飞溅。

  突然,红怨诡异一笑,华沐晨的衣袖便在琴刃中脱落,她手臂一伸,便将衣袖抓住,包括袖中的我。

  只见她将衣袖中的我取出,我恰好瞧见了华沐晨微变的脸色,捕捉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红怨自然没错过华沐晨眸中的神色,她仰天大笑,声音宛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尖锐难听。

  “华沐晨,倘若没猜错,我手中之物对你很重要罢?”她将我放在手中打量,“呵,一朵由莲花化成的花仙。”

  “你动她试试。”华沐晨语气中没了之前的淡然与从容不迫,尽是冰冷。

  “别急嘛!被你保护得如此严密的东西,想必对你很重要罢。”红怨将我捏在两指间,可惜我被华沐晨的术法禁锢着,动弹不得。

  “将本上神放开!本上神跟他不认识!”我挣扎着身子。

  “哟,还是一个上神。”红怨轻蔑地嗤笑一声,她眸光转向华沐晨:“老娘跟你做一个交换,你看如何?”

  华沐晨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你确定是在跟本岛主说话么?”

  红怨指尖微微用力,黄色细小的电弧在指尖凝聚,透过禁锢,围绕在我身上,源自灵魂的刺痛感剧烈地传来,我忍不住痛喊一声,神色极为痛苦。

  奶奶个熊,若不是本上神受禁锢,如何会被人这般肆意玩弄?

  华沐晨神色一沉,而后冷声道:“本岛主答应你,将她放了。”

  她收回电弧,笑得花枝乱颤:“将方古解封。”

  “方古魔琴上古时期便被封印,本岛主无法解封。”华沐晨紧紧盯着她。

  “是吗?”黄色电弧瞬间在指尖形成,噼里啪啦作响,我痛苦的蜷缩身体,咬住下唇,并没有如同第一次般痛呼出声。

  “别以为我不知,你我同为上古时期之人。”话落黄色电弧光芒大作,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之后的事我再也没有印象。

  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红莲业火焚烧着三界六道,三界六道生灵涂炭,而我只是莲池中的一朵睡莲,无法说话,亦无法行动,只能呆瞧着无数神明在那场浩劫中陨落,我所身处的莲池池水早已干涸龟裂,了无生机。

  梦境断断续续,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滑腻的脏手撕扯,窒息地疼。却不知何种缘故。

  我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疼,真的好疼。

  梦中,一双温暖的大手擦去我眼角的泪痕,他轻拍着我的背部替我顺气,找到温暖的来源,我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发泄出来。

  也不知那人哄了我多久,哭累了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之后我昏昏沉沉地醒了几次,每次醒来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个人静静地守在我身边,试探我额间的温度,喂我喝药。

  一次因药太苦,我故意将药吐了出来,咬紧牙根死也不肯张口,后来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用极其柔软温热的东西将我牙齿撬开并将药灌了下去,呛得我极为难受,而罪魁祸首则在一旁帮我顺气,喝完药后我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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