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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塘文学社算是个历史的遗留问题,这是一个十年前的文学社,期间因为很多事情停刊并且解散,原先是由学校的团支书,也算是我的恩师之一的老陈负责的。

老陈是为数不多的那种大孩子型的老师,很多学生都不怕他,包括我也是。老陈活泼开朗的性格是他成为这样的老师的关键,但是也是他在学生之中威信比较低的原因。

我想自古以来的领导者,或者是上位人士,基本上都有一个比较矛盾的抉择,如果是做一名平易近人的领导者,那么威信自然是难以树立,就算是树立起来也是不怎么高,如果做一名冰山一般的领导者,那么威信固然是高,但是却又体察不到民情,对于一些问题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当然有个别的或者是极少数的领导者能够做到这一点,该近人的时候近人,该威严的时候威严,这样的领导者无不是极其成功的领导者,也是受下级所敬畏的。

老陈或许是比较成功的例子,但是在我对老陈的记忆之中,老陈在上课的时候,是个绝对的暴脾气,即便是课堂上有一个小小的动作,都难以逃脱老陈的那双比我还小的眼睛的扫射,如果被老陈逮到,那么迎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这样的老师打学生的例子,尤其是毒打学生的例子,在我的记忆之中几乎是每个学校都有。包括我高中时候的靖城中学。

我跟老陈的关系建立的时间,大概是学校的几次大型的活动的时候吧。那时候我的学校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学校,最起码各种活动是不能够少的,比如说“诗歌朗诵大会”“校级篮球赛”“传统象棋大赛”“校级运动会”等,这些活动基本上都是老陈组织的。那时候我待的那个学校,并没有那么多的成绩的要求,尤其是初一初二的学生,所以在各式各样的活动之中,大概是初三学生参加的机会少,但是并不是不能参加,不像我后来所上的那些学校,凡是活动,除非必须要初三学生参加的,否则休想踏出教室半步。

这大概是所有学校的通病,在当前的教育体系以及模式之下,所谓的开展素质教育,也不过时纸上谈兵罢了。就好像是我们看的电影之中,逃税漏税的公司会做一本假账一样,所谓的素质教育,也不过是个个学校做的一本假账罢了,看着好看,实则肮脏不堪。

好在我在初中的时候,虽然是推行了素质教育这一说,但是应试教育却没有被强化,所以我还暂时没有沦为一个只会读书的高学历傻蛋。

海塘文学社建立的时候,老刘说一定要做到县级初中生刊物的前三名。于是不管是我们,还是老刘,都是铆足了劲儿去做这个文学社,去做这样的事情。大概初中生都是这样,自身没有这明确的信仰,一旦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拿出几乎所有的热情去做,不管做不做的成功,不管过程如何的困难。所以在我的世界观里,中学生是最好骗的,也是最有活力的一种学生。

同时参与海塘文学社创刊的还有跟老刘一起来的美术老师,我应该称他为老马。

老马跟所有的青年艺术家一样,有着不一样的眼光和不一样的艺术感,我曾经在老马的房间里见到老马的搭衣架,是一颗枯死的松树做成的,树枝的天然枝桠正好能够挂的起一些衣服。我曾和老刘一起赞扬老马的搭衣架做的非常的好,非常的具有艺术的气息。但是老马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好像在他的眼里看来,其实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表象的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手。

老马最擅长的是水彩和油画,我曾经见过老马对自己的学生进行指点,一个普通的东西,愣是让他画成了具有十足的艺术感的水彩画。当时我觉得老马是特别厉害的画家,至少是数一数二的画家。但是后来当我见识到了真正的画家的时候,我才知道,老马只是个三流的画家罢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海塘文学社的第一刊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本刊物,至少在我的印象之中,也就是那本刊物获得了靖边县中学生刊物的第二名,据说第一名是某个跟领导有关系的中学,当然这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有办法去求证了。那一本刊物做完了以后,我就推出了海塘文学社,当然不算是我退出了,而是我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而暂时的离开了学校。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受伤之前,我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小混混的学生,因为那时候有个曾经小学的同学,叫做李洋,再一次庙会上跟他熟了起来。当时的我觉得有个能够打架的身份是比较厉害的,最起码是在学校之中无人敢惹的,对于像我这样的外表光鲜,实则受尽屈辱的学生来说,能够有个比较厉害的小混混做靠山,也会让自己的身份在学校之中提升一大截。

简单的来说,一个学习厉害的学生,打架也厉害的话,就能算作是学生时代的黑白通吃。当然我一直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样的学生,最起码自己所受的委屈能够少一点点。于是我开始学习抽烟和打架,然后变得像是一个小混混一般的狂妄和无知。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年少的无知,而是年少无知的时候,没有一件事情阻止你年少无知,让你从年少无知变成年老无知。

我到现在都不太敢给李洋对我的那种待遇下个准确的定论,如果说李洋是残害了我的那个人的话,那么他只算是其中的牵线搭桥的那个人,因为他除了跟我借点钱以外并没有对我的生活产生太多的影响。如果说李洋是害我的那个人的话,那么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出车祸,我如果不出车祸,就会变成一名失足青年。也就是说,李洋把握变成了混混,但是又让我从混混的世界之中脱离了出来,甚至还教会了我要小心骑摩托车,所以,对于他,我不知道是狠,还是感谢。

那次出车祸,也算是我人生之中的一次考验吧,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能够有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学习成绩没有多大影响。

我应该是感谢那次车祸的吧,因为那次的车祸,让我能够静下心来,更多的去思考自己的问题所在,更多的去把自己的一些错误和缺点进行归纳和总结。这就好像是疫苗一样,如果得到了一种病毒,那么以后就不会再被这种病毒所侵害。我想那次车祸对我的意义应该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那次车祸让我看清了混混这一个职业是什么样的职业,那么可能我真的就是一个失足青年了。

我爸说他也在跟我一般年纪的时候出过车祸,他的是胳膊,我的是腿,我妈说这就是父子之间的相似。

我爸在我出车祸的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因为车出了一次车祸,摔断了自己的右臂,现在他的胳膊上都有一些疤痕。在我的眼里,那些不算是疤痕,算是字。

我问我爸说那是什么字,我爸说那是疤痕,但是以我的智商看来,那也是我爸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刻得一些标志之类的字迹。我知道我爸其实也在道上混过,我也想过当前的现状是不是我爸故意隐藏身份而造成的假象,其实我爸的资产多的数不胜数。

我想每个孩子都是这样想的,都是期望自己是个富二代,但是现实是,自己并不是富二代,然后在这些幻想之中,自己也失去了成为富一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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