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凡原来还会发火，而且发起火来的样子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住的样子，这着实是把潜龙基地里的士兵给镇住了，士兵们都开始在私下里议论起孙启凡到底是什么来头。
趁着孙启凡在医务室探望昏迷当中的欧阳轩皓和夏斌，一群士兵便是吆五喝六的在食堂聚集起来。
发起这次讨论的是个湖北中士，名叫黄一攴（PU），别名一支黄，十九岁。鬼灵精怪的他在愿意参加讨论的士兵都进了食堂后，立马是把食堂门给反锁了起来，寻了个最里面的角落把让所有人围拢在一起。
“好的，开始之前，我们先看看谁都被骂了。”黄一攴说着，脸上露出准备幸灾乐祸的浅笑来。
应着他的话，几个被孙启凡骂过的士兵，陆陆续续的举起手来，大都是才结束了集训下放基层的新兵蛋子，业务不熟练的他们被骂也是情理之中。可当张益达——这个来自四川达州的胖子士官、之前和孙启凡打招呼却没讨到好的士兵也举起手来时，一群人哄然大笑，黄一攴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声响如钟。
张益达看自己被取笑，也是拿着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呼啦着嘲笑者的脑袋瓜子，一对儿眼睛恨大得如同牛眼一般。
笑了一会儿，黄一攴才是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说道：“口香糖，我想问问你，你好歹也是个老兵了，怎么也被骂了啊？”
张益达叹息一声，抬起屁股坐在餐桌上，也是觉得憋屈的一把抓下迷彩帽，情绪低落的说：“人要是运气不好，喝水都能塞牙缝。”
说着，张益达又是拿迷彩帽哗啦了一下自己的胖脸，用四川话说着：“说起来也是我自己该遭，被首长吼老两句就他娘的晕了，愣是不晓得该干啥子。”
听了这话，黄一攴又是喷笑出来，结果是瞬间被张益达一帽子打在天灵盖上，当即不敢再笑了。
干咳了一声，黄一攴才是领着众人进入重点话题，怕被人听到的他示意所有人都凑近一点，再是低声问着：“你们说，这孙启凡都啥来路啊？看起来岁数比孙仲队长还要小一些，人家却挂着两毛二（中校）。”
“鬼知道呢。”张益达觉得桌子沿膈应，便是坐到了凳子上，“好像昨天晚上听孙老大说过，这位首长是个挺随和的人……”
“随和个屁！”不等张益达说完，黄一攴直接是喷了出来，“要是随和，你们会被骂么？显然他的随和是做给孙老大看的，好让孙老大帮他在这里立足。”
张益达冷冷一笑，“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胖子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情报，黄一攴不免白了张益达一眼，“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众人一听有料，赶紧是凑近黄一攴，个个都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听劲爆的消息。
“听说，这个空降首长，是……”孙启凡突然出现在人群之外，吓得黄一攴愣神之间，被自己的话给呛得连声咳嗽，他扭头往食堂门口一看，这才发现太过专注倒是连门被开了都不知道。
“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众士兵听得正起劲，一看黄一攴卖关子，不由是催促起来。
黄一攴哪还敢继续说下去，毕竟他要说的东西也是写道听途说来得不靠谱消息，而且这都被孙启凡逮了个偷闲的正着，要是再不规矩点儿恐怕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对啊，你倒是说啊。”
孙启凡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聚集在一起的士兵如同被惊了的猢狲一样四处逃窜，撞得食堂里的桌子板凳嘎吱乱响，那声音甚是浸牙。
“跑跑跑，你们遇到点儿事儿就知道跑吗？”孙启凡一看士兵们的怂样，又是一通无名火发了起来。
被这一吼，士兵们也不敢再跑了，当即是就着张益达在孙启凡跟前列队起来，噼里啪啦的小碎步动得频繁得很。
等队列集合完毕了，孙启凡看了一下时间，突然一笑，“不错嘛，七秒。”孙启凡放下手来，“看样子你们还是有战斗力的，是还有精神的，精神得……能在这里说闲话。”
“没……没有……”黄一攴吱吱呜呜的低声说着。
“让你说话了吗？”孙启凡当即喝止了黄一攴，又是扫了众士兵一眼，“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报告！”张益达虽然有时候脑子是不灵光，但作为一个老兵，他知道等孙启凡说完了，他们这一群士兵也差不多得挨罚了，作为老大哥他必须站出来揽下责任。
听到报告，孙启凡却是直接来了句：“拒绝！”
“……！”一群人当即是懵逼在原地，每个士兵的内心大概都是在想，这首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
被拒绝说话的张益达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心想自己想要下地狱，奈何佛祖不忍心让他一个人。
拒绝了张益达，孙启凡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叫孙启凡，今年三十又七，军阶中校，司职潜龙基地司令，兼任政委。原隶属南海舰队第三舰载机编队，任职中队长，因国防建设需要调任到此，故父因维和而死，有叔叔任职北海舰队总部副参，有忘年之交任职战略指挥部，妻子为南海舰队第三舰载机编队副中队长，以上！”
虽然孙启凡噼里啪啦的把自己的所有背景都说了个遍，但众士兵里，愣是没有一个完全听懂了，彼此之间面面相觑，如同听了老师讲课却还没消化过来的学生一样。
看众士兵都没怎么听懂，孙启凡忍不住的摇头叹息起来，说道：“看吧，给你们说了你们也没懂，倒不如省点儿力气干点儿事。”
张益达逮着这话，赶紧是抬头挺胸，请命说道：“请首长明示！”
孙启凡指向基地大门外，“我觉得基地外面的伪装做得还没到位，那些灌木丛不够高，你们反正精力多，就再去搞搞。”
这话一出，众士兵都不敢再说话，他们心知现在的伪装都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弄成的，方圆十里能找的灌木丛基本都被他们移栽到了这里，要再找的话就该到山坡的另一边去找了，那一个来回即便不停歇也得是一天一夜。
“怎么？不愿意啊。那行吧，二十次四百米（障碍），去吧。”
众士兵听到这个惩罚，当即是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下来，但张益达知道要是这还不答应，恐怕该是更加严厉的惩罚了，便赶紧应了下来：“是！”
孙启凡撇嘴一笑，转身离开了食堂。等他走远了，一直憋着的张益达当即是一帽子拍在黄一攴的脑袋上，“就你事儿多！”
被打的黄一攴也是一脸憋屈，“这不是让他主动说了么？”
“那你听懂了吗？”张益达看黄一攴还顶嘴，不由是更加火大。
黄一攴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头，应到：“没。”
结果当然是张益达的迷彩帽又一次的落在了他的脑袋瓜子上，张益达一边打着，一边碎念着：“让你读书的时候开小差，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还，你也只能干点儿体力活了。”同时带着众士兵往四百米障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