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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总是很容易失眠

我不停地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该死的客运站。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那里已经关上了大门,但我还可以看到里面的某一间房间里亮着灯光,还有人影在走动。

我突然想起了我看过的那些美国电影,我基本上看过几万部美国电影那么多,在我有了那混账的神舟笔记本电脑,独自一个人在出租屋的时候。那些美国电影里差不多都会有那样的一幕:一个老得肥胖的警察或者某个牛逼透顶的公司里的保安,总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去到一个正在值夜班的女人面前,然后说了几句扯淡的话,就开始和那个女人搞起来,他们真的会搞起来,有时候是在办公桌上,有时候是在仓库里,更多的时候是在厕所的拐角。而和那些老保安,老条子搞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女护士,或者女职员。她们总是疯狂地喘着粗气,双手快速地将男人的腰带解开,嗯,她们总是如饥似渴地张开着老得不行的大腿在哪里叫着:噢,comeon,噢,comeon,噢,嘎,噢,嘎。

我喜欢美国电影,我对自己国家的电影一点好感也没有,或者是我对这个国家的人们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我还是深爱着这个国家,即使这个国家把我们都伤得很深。

我离开那个大门紧闭的客运站,走上天桥。我站在天桥上看了看下面的公路,然后看向远处的夜灯。这里的夜景一点也不美,简直一团糟,看这样的夜景简直让我有点恶心,但我还是站在那里,让微风吹着身体,吹着脸颊。在我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流浪的乞丐,他身上除了一身破烂的衣服,就没有什么能够给他温暖的东西了。我怀疑他已经死了,他确实已经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对肮脏的脚横在过道上,脚上什么也没穿,就连一双该死的袜子也没有。在他的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碗,是那种铝碗,但是并没有任何一毛钱放在里面。我摸了摸口袋,发现我还有几块钱零钱,然后走过去把零钱揉作一团,放在了他的碗里。

其实我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好心,但是我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在你听来这有点虚伪。

在广东这个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乞丐总是多如牛毛,骗子也是。曾经有一次我拿着行李包从天桥上走过,准备去客运站赶车的时候,我就被一伙穿着道袍的尼姑模样的老女人拦住,然后她们就给我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着一个小塑料菩萨对我说这个能够保佑我平安,结果就告诉我要他妈的两块钱,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听她们胡说八道,我得去赶那一班回家的长途汽车,但我怎么也挣扎不出她们紧抓着我衣服不放的手,她们简直就是强盗,穿着道袍的强盗。最后我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一张五块钱,和一块五的散钱,我把一块五递给她们,说,我只有一块五了,那时候我也说不要她们什么的狗屁塑料菩萨,但她们一直盯着我手里的五块钱,就是不肯放手,结果我只能把我那张五块钱给她们,她们才大功告成地放手了。那时候的我气愤得差不多要和她们打起来,那一群骗子,一群操着四川口音的老骗子。

当你亲身经历过我这样让人愤怒的事情,你就知道你对这个社会的感受是爱多还是恨多。

我不想去想那样的事情了,那样的事情我遇到过不止一次,每次我都差点被骗得血本无归。

我离开天桥,向旅馆的方向走去。我开始觉得冷了,头也开始痛了起来。我走到离天桥不远的地方,然后拿出手机对天桥匆匆拍了一张照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想拍下天桥的想法,但我还是拿出了该死的手机对着天桥匆匆拍了一张。嗯,效果还算不错,一张基本模糊不清的天桥照片。

回到旅馆房间的时候,我接到了我远在深圳的混账表姐打来的长途电话。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快一点钟的时候了。我表姐在电话里问我为什么不去她那里。我说我的一个什么混账朋友叫我去他那里做,他可能有一份好的工作给我。我表姐叫我小心一点,不要让人骗了。我说放心吧,一直都是我骗别人,然后我问我表姐是不是现在才下班。其实我知道我那混账表姐是刚刚才下班的,但我还是问了。她总是要加很晚很晚的班才能够下班,而她做的那间混账工厂始终有很多狗屁的事情做。

挂断电话后,我一直都睡不着。我总是很容易失眠,我已经记不清楚我失眠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让我痛苦得想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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