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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

一个年长的婆婆对南如母亲说,“可怜的孩子,这是这里的规矩,你临盆前身体里流出的血染脏了庙门前的柱子。这个柱子是常人碰不得的,更何况是生产的血呢,在这里受斥一天也是为你和孩子的以后好啊。”

那天这个无奈地母亲抱着南如在风雪中跪了一天,在临近傍晚时,南如母亲突然昏倒了,在被镇上的人带走时,他们发现襁褓中的孩子却精神抖擞,全身发烫,血气很旺。

一个月之后,南如的生母悄悄离开了比德镇。南如母亲在离开那个晚上,比祖庙门前的柱子突然裂了个缝。那一年,比德镇遇到了百年不曾见过的雪灾。大雪封山封路,比德镇的人很少出行,怕在雪中迷路。

直到现在,南如每年冬季,都会整日整日的站在比祖庙门前,痴痴的望向远方蜿蜒的山路,好像在寻找16年前那个离去的母亲得身影。

自从母亲离开之后,镇长老给南如卜了一卦,说这孩子留不得,命相时弱时硬,有时好像风中的烛光,又突然好像盛夏的火把。命脉难以捉摸,有别于常人。

最后,一个膝下无子的老人阿翁好心收留了南如。

从小街坊邻居私下议论南如是私生女,而这个阿翁爷爷告诉南如,“你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是为了给你带来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比德镇在开放旅游之前,这里的人们靠种田为生,人们生活很辛苦,南如和阿翁爷爷一年很少吃肉,过节时只吃些鸡蛋。到小母鸡下蛋的时候,每天阿翁爷爷会让南如收一个鸡蛋,其他的蛋是留给母鸡俘小鸡的。到了月底,阿翁爷爷会让南如清点鸡蛋的数量,以便安排下个月的食物。

每年年底,阿翁会宰杀一只鸡过年。在南如8岁那年,南如看到爷爷杀鸡,她哭的厉害,病了一个星期不吃东西,她对爷爷说,她不想吃自己养大的小鸡。爷爷很疼她,多年来,爷爷不再吃肉。养好的鸡都卖给了邻居。

南如一家的生活条件始终很差。也许鸡蛋吃多了,南如的肤色呈现出浅淡的黄色,看似很虚弱。邻居耻笑南如,说她吃鸡蛋吃多了,越来越象一只鸡了。随后几个妇女捂着嘴咯咯的笑。

南如从小过着刚刚填饱肚子的生活,她没有上过学,时常带着爷爷的老式收音机。那时她时常坐在湖边对着收音机唱歌。

在南如15那年,她在楠存湖遇到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和几个同学来这里旅游。他们几个在后山弄到一只破船在湖里划船,当那条船从湖的远处渐渐靠近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到岸边对南如说,“你真像仙女。”随后一群同学呵呵笑起来。

这个少年邀请南如当一会儿导游,陪他们逛楠存湖。南如刚上船,船还没起航,就被工作人员逮住了。南如家被罚款50元。

这个少年悄悄补给南如100元,并告诉南如他的名字叫 明轩。

明轩新买的手机是可以录音的。他对南如说,“唱一首最好听的歌给我,好不好。”

南如很乖得唱歌。

随后明轩录了音,然后用手机播放了南如的歌。

南如疑惑的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她觉得刚才自己唱歌时好像一下子变小了,突然躲到了这个小盒子里。从此明轩再让她唱歌,她怒着嘴只字不发。

明轩问她为什么。

南如摇着脑袋说,“我怕躲在盒子里,唱歌时会透不过气。”

明轩就用双臂从后面圈住南如的身体,但是他没碰她。他对南如说,“把你圈在我的世界中,这样你就变不到盒子里了,可以安心的唱歌了吧。”

南如在唱歌时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后背慢慢帖住明轩的前胸。这样她才能安心的把一只歌唱完。在歌曲唱完时,南如发现明轩的脸颊有点红。

明轩把背包里带着零食给南如吃,南如认为这就是爷爷所说的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为了回敬明轩的零食,南如给明轩画了一张素描像,并送给了明轩。明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幅画,问南如在哪里上的学,南如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舍得把零食吃完,就带一部分给爷爷吃。爷爷问她是谁给的,她说是明轩。爷爷说,“明轩是谁呀?”南如说,“是一个会保护我不让我变小的男子。”爷爷知道后脸色微变,非要南如带着他去见见那个明轩。可是南如说明轩已经走了。

明轩离开的前一个晚上,他和南如悄悄在湖里划船。明轩仰面朝天躺在船上,对南如说,“如果夏晴能变成湖里的仙女就好了。”

南如听不懂这些,她只是拿着明轩的录着音的手机反复的唱歌、说话,她对着手机说,“你好吗?你好吗?”

手机播放着她的声音,“你好吗?你好吗?”

南如然后继续对着手机说,“我很好,我很好。”

手机重复着她的声音。

明轩打断了南如,他很坦率的说,“你对着手机说,我喜欢你。”

南如对着手机说,“我喜欢你。”

在录音播放时,明轩在手机上动了手脚,将正常发音变成了男音,手机里传出男音,“我喜欢你。”

南如惊讶的看着手机,这个小小的盒子给予她莫大的惊喜,她拿着手机如一个孩子般开心笑,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随后她拿出自己给明轩画的那副像,对着这幅像如对着手机那样大声说,“你好吗,你好吗?”

“我好喜欢你啊。”明轩开心的大声回应她。

南如天真无邪的笑,发出咯咯的声音。明轩也跟着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荡漾在雾气蒙蒙的湖面上。明轩的同学觉得南如傻得可笑,而明轩却认为她傻得天真而可爱。

就在他们准备上岸时,一个卷发女孩突然从远处跑到湖边,死死拉住明轩的手臂,“你竟然躲到这里带着这个白狐狸精划船,你想气死我啊。”随后这个女孩嘤嘤的哭了。

“夏晴,我是寻宝,听说这湖里有宝物,我让向导带我转一转。”明轩显然是在骗她。

南如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俩,一个是酸味十足的哭哭啼啼,另一个则是大言不惭的撒谎。夏晴瞪了一眼南如,南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躲开她的眼睛。

夏晴拉着明轩,“我也要去划船,我也要去吗。”她嚷嚷着,仿佛要当着南如的面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

“哎。明天吧。”明轩不厌其烦了。

“明天就要走了,我非要今天晚上划船寻宝。”

“好好好。”

南如看着明轩划着船载着夏晴渐渐隐没在湖中淡淡的雾色之中。

第二天明轩和一群同学离开了比德镇。在离开时,明轩有想过和南如告别,可是一看到夏晴那双醋溜溜的大眼睛,他就很无奈的打消了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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