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世道下的老怪物
白水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正视着红袍老者，神情肃穆，一脸认真的说道：“反正我就要死了，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白水的语气很诚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两？”
红袍老者身上的杀气未减，但他还是回答了白水的问题：“确切的说，我只是想杀你一个。至于这个女孩儿，”红袍老者望了望慕容诗兰，忽然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丑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兴奋无比的怪笑，桀桀道：“她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还舍不得她死。”
慕容诗兰被红袍老者看得头皮发麻，心中害怕不已，握住白水的手也不经意地紧了紧。
白水平静问道：“你究竟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红袍老者又舔了舔嘴唇，嘿然道：“也不怕你们知道，我需要的，是她的血。”
“什么？”白水和慕容诗兰齐声惊呼。
红袍老者继续说道：“对，你们没有听错，我需要的，就是这小女娃体内流淌着的血液。”
“你们一定看得出来，我的功法，大多跟火有关。我修行的，也都是火属性的功法。这一点，从我开启火属性星门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
红袍老者的目中露出回忆，仿佛在思考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感慨：“我修道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那以前，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家里的几亩良田过活，每日里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地种地，只期盼着攒些钱财，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可是不成想，突然有一天，村里来了个恶霸，霸占了我的地，一分钱也没留下。”
“于是我只好去城里打工赚钱，我做了一个铁铺的铁匠，每日里辛辛苦苦地打铁赚钱，不知道打造过多少把枪戟弓矛，熬了八九年，终于当上了那家铁铺的掌柜，却不料乐极生悲，在我当上掌柜的第二天，铁铺就被一伙当兵的洗劫一空，八九年的积蓄也因此全部灰飞烟灭。于是，一夜之间，我又再一次一贫如洗。”
红袍老者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有些伤感，毕竟，这是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但他依然还是说了下去：“我很伤心，却知道秀才碰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这个世道，只有弱肉强食，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去参了军，准备去建功立业，闯下一番威名。十年从军生涯，我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无数战役，更立下了无数战功。然而后来我才悲哀的发现，无论我战功再多，终究不过是那些朝廷官员随意摆弄的棋子。我们在边疆战场卖命拼命，那些朝廷官员却任意克扣我们的饷银，霸占我们的军功。于是十年下来，我除了满身的伤痕，依旧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红袍老者的脸上逐渐多了一丝愤怒：“那时候我又明白，只有权力才能让人出人头地，才能让人不受欺负。所以，我决定考取功名。我开始发奋读书，幸运的是，我的天赋极高，只用了三年我就读遍了所有的典籍，然后高中状元。然而，几年的宦海生涯又让我明白，所谓的官场，也不过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朝廷大员，其实不过是各个修真门派和大世家的傀儡罢了，是那些修道者呼来喝去的走狗。”
红袍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时我彻底认清了这个世界，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世界。如果想在这个世界立足，想好好地活下去，不受人欺负和白眼，只有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所有人敬畏。于是，我放弃了凡人的一切，决定修行天道。”
“那时候我已年过半百，可以说已错过了最好的修道年纪，可是我没有放弃，之前的那些经历告诉我，只要我愿意，我都可以做到最好，我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果然，我只用了一天就开启了星门，而且还是不多见的五行星门中的火门。”
“更让人欣慰的是，我从一个山洞中捡到了一个修行的古卷，修行的又恰巧是火属性的功法。我学识本就不错，人生阅历更是丰富无比，因此只用了二十年时间就达到了意境大极境。那样的修炼速度，我想比起很多天之骄子，也不遑多让了吧。”
说到这里，红袍老者一脸傲然，仿佛因为自己的修炼速度而万分的自豪。
可是，这自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化作了伤感：“可惜，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了。我卡在了术境巅峰的关卡好多年，一直没有办法突破。我不甘心，于是更加拼命的修炼，更是在十年前强行进行了一次突破。”
“然而我失败了，而且失败的很彻底。”红袍老者望向远方，“那一次，我几乎神魂俱灭，好在最后被我坚持了下来，却也因此而容貌大变，成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白水和慕容诗兰听了红袍老者这番话，对于红袍老者的这番遭遇俱都深表同情，慕容诗兰更是忍不住轻声安慰道：“老伯伯，您受苦了。”
“受苦？哈哈哈——”红袍老者哈哈大笑，目中寒光暴射，转而冷冷盯着慕容诗兰。
慕容诗兰被他瞧得害怕，不觉后退了两步。
红袍老者森然道:“你在害怕？”旋即他自己点了点头，“也是，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碰上我这么一个又丑又怪的老头子，自然紧张害怕的很。”
慕容诗兰垂下头，低声道:“不是这样的，你受过很多苦，因此有点愤世嫉俗，但你的本心一定是善良的，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杀害我们的。”
“无缘无故？”红袍老者嘿然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之所以选择你，那是因为经历过那次失败的突破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我之所以突破失败，不是因为我元力不够，也不是机缘不对，只是因为我的血脉力量不够。我修炼的功法太过霸道，因此对于身体的要求也极高，我本身的体魄不足以承受如此大的力量，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差点灰飞烟灭。”
“而我若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想要摆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嘴脸，想要修为更上一层楼，只有改变自己的血脉，让自己的身体变的足够强大。”
“本来这辈子我是没什么希望去做出改变了，好在老天垂青，让我遇见了你，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红袍老者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慕容诗兰，他的声音变的逐渐兴奋起来:“真凤血脉，那是多么令人艳羡的血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