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让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慌，我变得胆小害怕起来。恶梦总是频繁光临我的睡梦之中，有死人也有活人。昙花、冯天奇，他们阴森森地向我索命。特别是有一次梦到冯天奇，眼角和嘴边流淌着一道血痕，嘿嘿的向我笑着，问我他的父亲去哪里了。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又森森地阴笑了一声，手中拎着暗夜的头颅，狂喊着：“我爸爸已经死了，他被杀了。是你干的……”紧接着，把头颅甩向了我，身体疯狂地向我扑来……
“找个心理医生吧。或者精神方面的医生，你会好起来的。”凤凰听完我的叙述，疼惜着我，希望我能尽快地好起来。
我眼眶滚热，摆弄着酒杯：“我感觉自己不会很久……或许几年，或许更短。”
她走了过来，把我的头放在了她温暖的怀里：“看你整天憔悴的样子，我是那么的心痛，可我无法帮助你。你的精神就这样地颓废着，像个即将燃油灯灭的老人，你的头发一点点的焦枯，再也没有往日的光泽。现在的你，还不如我们刚见认识时的低迷。我知道，你的心里装不下任何的内疚，可你已经选择了不能重来的命运，这就是你注定的悲哀么？或者是你最后的归宿？”
一滴泪水从我的眼角落下，滴到了她那穿牛仔裤的腿上。我真的想释放一下，释放自己的苦楚。我感觉自己是孤独的一员，我想快乐地活着，有底限的快乐。命运没有给我机会，哪怕重新做人的机会，它时时在梦中提醒着我今生所犯下的错误。那种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它切断了我所有的退路，一步步的走向衰竭。我还能平安的渡过多少个春节？我看着钟表，那是死神给我的倒计时。
“我来生能当个好人吗？”我低声而又温婉的透过了一丝的傻气。
“来生？我们都会是好人吧，你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而我，我来生会是什么呢？”凤凰仰望着天花板，自己幻想着未来。
我揉了揉自己酸酸的鼻子：“我们来生都是好人，每一个都是。你城市里的生活一样，忙碌着一天的工作。然后买菜回家，和老婆吵几句嘴，看看电视。这种生活，哪怕和老婆吵架，都是一种幸福。”
她有些动情，眼圈滚下了许多的泪水，嘴上仍微笑着点头：“我来生一定不要认识你，一定不要。你让我难过，让我留恋，让我软弱，让我心碎……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个世界那么多的男人，为什么单单看你才有爱的感觉。那种引力太大了，让我身不由已，有多少次我不停地自言自语着，离开吧，离开这个并不爱你的男人。他继续和你接触的原因就是在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做他想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仅不爱你，他还憎恶你，他认为你是一个世间最肮脏的女人，等自己的利用价值用完了，他会在你毫无防范的时候杀了你，为这个空间扫除掉臭味的垃圾。”
我已无语，我无法应对她这样的谈话。曾经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时过境迁之后我才明白，她同样也很难让我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