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妖劫（2）

许思铭的气息吹拂过我的脖子，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男人味道，有种想依靠在身后这个男人身上休息片刻的冲动。我回头看了眼许思铭。他在默默地看着我转回来的眼、脸、发稍……我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呼吸中伴着暖暖的紧张。

释放，释放，我这样告诉自己。呵呵一笑，我问许思铭，看完我写的《我是妖》了没？

许思铭也随之发出了轻快的笑声，他反问：看完？你写完没？

会写完的。我这么想，也这么说。我问许思铭：假如我就是一只妖，你还会爱我吗？

你不是妖，这世界上，就没有妖，妖是童话。许思铭为自己的精彩回答得意。

假如……假如真的有妖，而我就是妖呢？我必须问出一个答案，哪怕……

许思铭看我认真的样子，思考了一会会。假如你真的是妖，我和你一起做妖。假如你真的活了一千多年了，就让我陪你活几十年。

又感觉到泪水这种玩意，我极力忍着，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我必须回去了，回去履行最后一道手续。就算那道手续完结后，一切出乎我的意料，我也应该满足了。

我提议，回去吧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许思铭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沉思。

同样沉思良久，我不晓得我怎样回答他，几千年来，我习惯了做白蛇，习惯了同类间用气味和色泽代替人类的名字。而此刻，我很想给许思铭一个名字，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名字。如果，有一天吴刚打算用记日记的方法记录我入凡尘的痕迹，是该有一个名字，好让我不与其他很多个小白混淆。可我不知道什么名字更适合我。

要是不愿意回答，我不勉强的。许思铭终于放弃了让我窒息的沉思。他的面孔重新鲜活起来，虽然脸上带了深深的遗憾和浅浅的苍白。

不是不愿意。我姓白，但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吧。我为自己的巧妙而欢喜。

既然这样，那我就卖回丑。你姓白……叫白妮吧。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就叫这个名字。那样，显得我很白痴。许思铭的巧妙也同样令他自己得意。

走出茶庄，我们一扫刚才的伤感，开始谈论我这个有趣的名字。那个女孩远远地站着，双手绞在胸前，看着我和许思铭走出东湖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许思铭揽住了我的肩，另一只则握紧了我的手。我想他或许是做给那女孩看的。我应该反抗的，但，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自然地迎合了他。

人类的拥抱其实真的很温暖，特别在这样凉的夜。嫦娥的拥抱也温暖吗？我不至一次地想享受玉兔的待遇，让她抱抱我，亲亲我。我问过玉兔，玉兔调皮地告诉我说，没有谁比玉兔的身体更温暖。那么，她每天抱着玉兔是为了寻求温暖吗？她的身体和我一样是冰凉的吗？

我的家在我身后欢迎着我，我却不能径直走进去，也不想从这个男人的身边离开。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不知道从哪一分钟开始，我和许思铭都在痴痴地望着月儿。他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我肩膀上拿开，双手合十对着鼻口，出神地看着我的月亮。我则痛心地瞧着桂树下已经砍完树，在看着嫦娥收集花瓣的吴刚，还有一边蹦上跳下的玉兔，哦，玉兔回去了，我的眼皮猛跳。

看不见小青蛇，我想它一定在草甸里寂寞地盘着，假如那真是他的话。没有我，他的日子一定过的很漫长。其余的三个人或者妖都不是他的同类，只有我才是他的伙伴。而这个唯一的伙伴不但离开了他，还不认他。

吴刚，为什么几千年来你都不曾勇敢一次呢？难道你的刚强就是为了没有尽头的坚持吗？

我转眼去看身边这个男人。许思铭？他代表了思念和铭记吗。那么，我叫白妮是不是显得太幼稚了？我已经一千多岁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