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刚下早朝的华墨轩在经过御花园时，一个有些脸生的小太监突然慌里慌张地朝着他跑过来，完全不顾礼节的胡乱喊着。
华墨轩不悦地皱皱眉：“什么不好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说话间那太监已经冲到他面前了，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是这次真的是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
华墨轩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话，万分厌恶地道：“皇后？又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次她又怎么了？”
“皇后娘娘她……服毒自尽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华墨轩猛地停了下来，声音中透出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张，他一把拎起小太监的衣襟，怒声道，“你说她怎么了？再说一遍！”
“太医刚刚去看过，说娘娘断气有些时辰了，没得救了，皇后娘娘她已经……西去了……”小太监被他吓得不轻，哆里哆嗦地勉强说完这些话。
“服毒自尽？西去了？她怎么敢！”剧烈的震惊跟愤怒过后，华墨轩的手渐渐松开，小太监顺着他的脚边滑了下来，惊魂甫定地看着他。
华墨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目光有些虚空地看着远方，半晌，他才喃喃道：“她死了？居然死了？呵，她还是死了好……”
“皇上，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小太监试探着问道。
华墨轩挥挥衣袖，简短地道：“带路。”
到了凤翔宫时，这里跟华墨轩的记忆中一样，仍旧是一片凄清，偌大的宫殿因为缺少修护而显得有些暗淡无光，宽敞的院子里虽然不至于破败，但是怎么也不像一个皇后娘娘的寝宫庭院。
看着眼前的景色，华墨轩不禁有些恍惚起来，这些年来，她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在这样里坚持了这么久，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她终究还是服毒自尽了……
在她活着的时候，华墨轩恨不能她早点去死，或是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极尽刻薄地对待她，可是她却倔强地不放在心上，仍是幻想着能够得到自己的欢心，用尽手段却适得其反地做出很多让自己厌恶的事情。
曾经他想，倘若她不是来和亲的公主，他早就想办法弄死她了。可是现在……听到她服毒自尽的消息，他却莫名地觉得一阵心慌意乱。
他轻轻地摇摇头，叹口气，抬脚往有些冷冰冰的殿里走去。
“公主，你醒醒啊，公主……在离开宋国的时候，陛下让奴婢好好照顾您，可是现在……”
华墨轩一迈进房间，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哭声，他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于是开口道：“够了，闭嘴！不要再哭了！”
正在哭的袅儿被突然出现的他给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她垂下头，心灰意冷地说：“皇上，我们公主已经自尽了，她不会再因为喜欢您而做出让您心烦的事，您再也不用因此而为难了。”
听到一个小宫女如此大胆的言辞，跟在华墨轩身后的贴身侍卫谭寒刷的一下子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她道：“大胆丫鬟，竟然敢对皇上无礼？”
袅儿眼神空洞地直视着他，笑得有些惨烈：“我们公主已经去了，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
一个冷宫皇后的丫鬟居然还敢如此放肆，谭寒愤怒地吩咐身后跟着的人：“来人，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鬟带走，不要扰得皇上心烦！”
身后的两个小侍卫面无表情地上前，架住哭得像个泪人的袅儿往外拖去。现在皇上在此，的确不能任由一个悲伤过度的小丫鬟大喊大叫，否则惹怒了皇上可是件大事。
自从踏入这个寝殿后，华墨轩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榻上躺着的人，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意识到袅儿被带走。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宋莞苍白的毫无人气的脸，陷入了沉思中。
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了呢？这个令自己厌恶到极点的女人，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或许自己曾经根本都不曾好好看过她吧，连一眼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