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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仇雪恨

谢丽华得知自己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顿时失声痛哭起来,伏成忙将她扶住,安慰她说道:“丽华,你不要悲伤。你父亲虽然有病在身,但他命垂一线,显然是饥饿所致。你离开他已经三四天了,他躺在床上也有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幸亏我的两个小厮李安和赵常赶到你家里十分及时,破门而入,又赶紧去厨房生火,熬了一点白粥给他吃,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他只需要好生躺在床上养病。我那两个小厮办事十分周到细致,李安现在就留在你家里照顾你父亲。赵常回来告诉我说,放在他床旁桌上的水壶里的水已经饮完了,如果我昨晚没有去怡香院遇见姑娘,今日清晨不派人去探看你父亲的话,只恐你父亲捱不过今晚......”

伏成话未说完,谢丽华“扑通”一声,贴膝跪倒在伏成面前,两手拉着他的衣袍,流着眼泪说道:“多谢公子搭救我父亲性命。承蒙您又花了五千两银子将我赎出火坑,如此大恩大德,丽华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即使变牛作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报答公子,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伏成慌忙把她扶起来,又用衣袖替她把脸上的泪水擦掉,笑着说道:“能遇见姑娘如此美貌的人,是我三生有幸。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是有家室的人,跟着我住在一起,我绝不会另眼对待姑娘的。”

谢丽华哽咽地说道:“公子,别说给你做外室,就是替你做奴婢,我也心甘情愿。只是,只是我父亲有病在身,需要我在他身边照顾。我也不想把三天前被人绑架的那段经历让他知道。他这几天没有看见我,一定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我想马上回家去一趟,不知公子肯不肯答应?”

伏成沉吟了片刻,用手抚摸着丽华的鬓发,又把她拉到床沿边坐下,安慰她说道:“丽华,不是我不放你走,一来现在已经快要日落了,天色已晚,城门也即将关闭。二来从这万和县城到马边镇有十来里路,从马边镇到桃溪村你家里,又是七八里远的路。算起路程来将近二十里远,你这一去,必定要走夜路的。一个女人家,要走这么远的夜路,就是我让人陪着你回去,我也不放心啊!万一路上有一个闪失怎么办?你只需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我明日就吩咐人在附近找一套干净的院落,把你父亲接来,让他住在里面,我再安派一个人服侍他。一来你们父女可以时常团聚,二来这县城里看病抓药也方便。听我的,就这样定了!”

伏成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看她,见她眼圈儿红红的,低头沉吟不语,只把手弄那衣带,越发娇柔妩媚。伏成心中荡漾,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说道:“吴玉兰虽说是我的正妻,但是她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住着。你韩姐姐跟着我有几年了,她对人温柔体贴,今后见我百般宠你,她也必不会为难你的。你只管安心在这里住下,明后日就能见到你父亲了,就别想着回家的事了!”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替她宽衣解带起来。

丽华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又不好拒绝他,便说道:“公子且慢,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伏成忙停住手,说道:“丽华,以后别叫我公子了。我是你的相公,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头。”

丽华羞答答地说道:“我想请公子,不,官人,我想请官人您帮我做一件事,把绑架我的那个恶贼找出来,将他千刀万剐了,以泄我心中这口怨气。”

伏成问道:“丽华,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被坏人绑架的?”

谢丽华想起那事儿,忍不住又伤心哭泣起来,抽抽噎噎地说道:“三天前的清晨,我要去小镇上为父亲买药,他不让我去,说乡间小路林茂人少,担心路上遇见坏人。我见他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心中焦虑,执意要去,他见劝不住,就让我穿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帽子,让我女扮男装出门。我在马边镇的药铺买完药回去,已经是午后了。在回家的半路上,突然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来,我只好跑进一座荒芜的土地庙里去避雨。不料想,有一个刀疤脸的坏人,从小镇上尾随着我,就在......就在土地庙里干了坏事,然后又将我绑架卖了。”谢华说到这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说道:“公子,我才十六岁,就被那坏人得了手,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又惦记着卧病在床的父亲,那时犹如被割心挖肝一般痛苦,那个坏人还望着我直笑。我对他说,你在这庙里,当着土地公公的面做坏事,就不怕被千刀万剐吗?他哈哈大笑,说他从不相信因果报应,他说在小镇看见我进药铺,就知道要发财了,所以赶紧回家找了一个大麻布袋子,悄悄尾随着我......”谢华说到这里时,已经声噎气堵,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用手帕抹泪。

伏成见她哭成一个泪人儿,心里十分难受,于是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又用手帮她拭泪,说道:“我的美人儿,你真的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谢丽华哭泣着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伏成说道:“我听怡香院的那个小丫鬟告诉我,卖你的那人是个刀疤脸,又叫黄四郎,就住在马边镇上,这一年多来干起了绑架女子的营生。你虽然是女扮男装,在镇上一定被他一眼看出来了。他干了坏事,我可以安排人去教训他一顿。只是,你一定要刀剐了他?”伏成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闭着的屋门和半敞的窗户,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我看还是要慎重些?要不,把他弄残了?砍他的手,或者剁他的脚?”

丽华突然不哭泣了,抬头望着伏成,用纤纤玉手抚摸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子,我的恩人,我的相公,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活着就是一口气。此仇不报,还算是人吗?你若真的把我当作你心爱的人,就应当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这口恶气不出,下辈子作人,也会被人欺负成屈死鬼的。”

伏成见她如此一说,突然想起昨日李承权的事来,多年前的伤痛又一次复发。谢丽华见他脸色突变,把头靠在他的胸上,娇滴滴地说道:“相公,我的话说错了吗?如果我说错了,请您也不要生气。”

伏成把丽华紧紧地抱在怀里,过了半晌,才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丽华,我答应你,一定要帮你出了这口恶气。只是,这件事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操之过急。黄四郎他前日把你贩卖到窑子,我今日将你赎了出来,如果过几天就将他弄死,官府很容易查到这里来的。大丈夫报仇,可以等十年之久。我看,再过几个月动手也不迟,也不露痕迹。到时,你说要刮他多少刀,都照你的去办。”

谢丽华心里一阵激动,眼泪哗哗地又流了出来,两手紧紧抱住伏成,嘴里喊了一声:“官人!”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那一刻,伏成也觉得自己的心和肺腑已经和心爱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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