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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乐中生悲

时光如白驹过隙,伏成在老家处理完妻子吴玉兰的丧事后,带着小厮韦远回到万和县小住了十几天,然后又赶到永安县城来,这时已经是夏末时节了。伏成回到金铺,一问伙计赵声,才知道自己走后这两个多月,谢丽华并没有来找过自己。伏成寻思道:“丽华可能要临盆了,但愿她生的是一个男孩儿。希望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我!”

伏成等了一个多月,不闻谢丽华的音讯,有些焦急不安。一天早晨,伏成的左眼跳过不停,一下就紧张起来,思道:“莫非遇上了难产,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越想越担心,便给了韦远一些银两,让他悄悄去李家庄打听。韦远去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回来,说道:“听李家庄的人说,李家的少奶奶前天夜里产下了一个男婴,太太董梅合不拢嘴,给家里的丫鬟奴仆们每个人都赏了一吊钱,又在庄上大摆筵宴。我还听庄上有些人在偷偷议论,说那个男婴是私生子。”

伏成听了大喜,又问道:“李家的少奶奶产下男婴后,可否健在?”韦远说道:“这我就没有打听到!”伏成说道:“你这孩子,做事怎么这么虎头蛇尾,明天再仔细打听去?”韦远不敢违拗。第二日一早便出去了,到了中午,回来禀告道:“问清楚了,李家的少奶奶差一点儿难产,但是没事了,人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活得好好的。”伏成大喜过望,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当即赏了韦远五两银子,又说道:“你不用做午饭了,晚饭也不用做了,今天我做东,请你们两个去街上的酒楼好好地吃两顿。你去告诉赵声,叫他把铺子关了,现在就出去喝酒去!”韦远连声答应,跑出去帮赵声一起把铺子的门关了。主仆三人从院子的另一道门出去,走到了街上,找了一家最气派的酒楼进去,要了最好的隔间坐下,点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三人美美地吃喝起来,直吃到掌灯时分,才回到金铺。

伏成取出五十两银子,对赵声说道:“我后日就回老家去。明年二、三月份时再过来。我给你留五十两银子,你还是象以前一样,每日打点铺子的事。如果那个女子来找我,你就告诉她,明年二月底一定要再过来一趟!”伏成把银子交给赵声后,又说道:“我上个月回来时,就已经把未来一年的租金给房东了。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你一切开支,用许久的了。”赵声双手接过银子,说道:“老爷放心,我一定把话转告到!”

第三天,伏成带着小厮韦远悄悄离开永安县,却并没回老家,而是直接回到万和县城。苏鹏展得知伏成来而复走,并未与谢丽华见面,心中疑惑,不知他耍什么把戏,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自从派蔡方去伏成的老家暗暗查访,已经快四个月了,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苏鹏展未免暗暗担忧起来,思道:“蔡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又过了半个月,蔡方突然回到永安县城,来到苏家。苏鹏展见了他,又惊又喜,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让我好担心!”蔡方笑道:“都头,我这次可走了好多地方,不仅在卧新县十莲镇呆了一个多月,还专门去了一趟富顺县,在那里走访了将近两个月。一路上走走停停,所以花了这么久的时日,不过让人欣慰的是,终于打听清楚了!”于是将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了苏都头。

苏鹏展听后,一下就愣住了,呆坐不语,过了半天才说道:“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事?看来只有先告诉胡知县了,请他写一封文书,我亲自带人去富顺县禀明了当地县令,开棺验尸,以证真伪。”当即命蔡方回家好生歇息,自己出了家门,快步朝县衙走去。

知县胡拯清午睡刚醒,听说苏都头有要急事求见,吩咐人把他领到书房去坐着等候,自己洗了脸,喝了茶,这才把衣服换了,走到书房来相见,说道:“苏都头,我一时分不了身,让你久等了!”苏鹏展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大人事多人忙,此次前来打搅,实属不得已!”胡知县坐下后,命苏鹏展坐下说话,又吩咐人献上茶来。苏鹏展把事情的起因,如何派卓时远的小舅子白瑞在李家庄当小厮,如何在“沈记”金铺的隔壁开铺子安插眼线,如何派蔡方去外地暗查,蔡方如何打听到消息,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胡拯清一听,既惊又喜,沉吟了许久,方才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本官一定追究到底,为死者申冤。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明日就带人去富顺县,把本官的书信交给当地的知县,让他派人协助你等,务必查清事实真相。切记,行动时需要悄悄进行,不要打草惊蛇。以后的一切行动,都需由我来安排调遣,不可擅自而为!”说罢,提笔修书一封,交与苏鹏展。苏鹏展大喜,接过书信,拜辞而去。

胡知县又命人把卓时远叫来,详细询问了他的小舅子白瑞在李家庄的情况,又密语嘱咐了一番,卓时远点头应允。第二日,苏鹏展揣上书信,叫上甄信、卓时远,点了几名精壮的士兵,带上包裹行李,一干人直奔富顺县而去。

且说谢丽华自产下一个男婴后,董梅和李承权高兴地合不拢嘴,李家庄一连许多天,都如同过节一样喜庆。李承权干脆就搬到东院住下,晚上陪着丽华和幼子,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白天再回西院处理大小事务。不久,萧昱善就找了一个姓王的奶妈来喂养小公子,家中的丫鬟小厮也不再称呼谢丽华为二少奶奶了,都叫她少奶奶。丽华每每看见承权笑咪咪地从奶妈手里接过白白胖胖的儿子时,就忍不住乐中生悲,暗自担忧。每每想到伏成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丽华心里就不寒而栗,心想道:“反正我生下孩子才一个多月,身体还没有恢复元气,行走不便,官人他也不会怪我。”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冷起来了,谢丽华才带着紫菱,坐上轿子,进城去会见伏成。

到了“沈记”金铺,谢丽华把紫菱支出铺子后,赵声才悄悄告诉她,说老板不在,明年二三月份才回来,要她在二月底以前务必过来一次。谢丽华思道:“这么看来,承权暂时可安枕无忧几个月了!”于是满心欢喜地坐着轿子回到李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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