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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节

1

晨起后,砚寒便已在那老旧的厨房里煲着鱼汤了。这汤自然是为婆婆做的。砚寒的母亲3年前便发现得了肾衰竭,而且已是尿毒症的中晚期。那时的我正打算和砚寒结婚,但家里人大多反对,认为砚寒家里穷酸,既没车,也没像样的房,而且到尾还是一个毫无前途的保险推销员,等将来跟着嫁过去吃苦不说,还要没日没夜的伺候他妈妈,给他家掏治疗费。

而现在呢?我俨然是他的妻子了。我们结婚那天没有婚礼,没有钻戒,可这是我愿为他做的,因为在我看来,他仍然是那棵深深驻扎在我心底里13年的希望之树。

每每看到他像这样小心翼翼的撇去汤油的背影时,我心中都会不自觉的泛起一些说不出的酸楚。砚寒初中时,他爸爸便死于了突发性脑溢血,可他是极不愿提起他父亲的事,所以从我认识他至今,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对他而言,这就是一个极其敏感、不可碰触的话题,也许他爸爸的死是他心里的一记伤疤,是在他硬朗身躯下掩饰的一道脆弱,以前的我确实这么认为,所以便尽量不去碰触。可结婚过后,我渐渐的发现事情可能并非如此,一旦我遇到不得不提及他父亲的事时,他却换用一种剑一般犀利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我。那双怒视的眼睛,倒让我觉得他对他父亲可能更多的是厌恶,甚至是仇恨。不过这也只是我的胡乱猜测, 只是种极其飘忽不定的感觉罢了。

而他妈妈的病,怕也是因为这些年过度操持疲劳导致的。他的这种双重痛苦,我没有尝过。所以我想尽所能的为他做些什么,可也是在结婚过后,我提议自己要为婆婆煮些汤时,他却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语气和我说‘不用’,而且也决然的拒绝我为她做任何食物。

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以前也生气的追问过他,可他却从不解释。而我也猜测过他可能只想要亲自尽好儿子的孝心,但这毕竟有些过分了。

而婚后与他的生活着实让我过的很累,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他的冷漠和不可理喻与他赌气了。但无奈的是,脑海中他熬汤时的背影和心底泛出的那种隐隐的酸痛感,使我不能自拔的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理解、原谅他。

不过以前我不信,但自从和他结婚这3年以来,我只信了一件事——令砚寒确实是个阴郁的怪人。

用过早餐的功夫,他已做好了鱼汤并灌进了保温瓶中。星期六的上午和他一起去医院陪婆婆已经成了这三年的习惯。平日学校没课时,我也会抽空过去,而砚寒虽从未刻意对我提过,但我从婆婆那得知,他每天也都会去探望。

待一切都收拾完毕后,我仍然在临走前习惯的把昨天准备好的两本印有‘国行图书馆’红章的书塞进了包里,拿上钥匙,便与他一道出门去了。

2

公交车上,老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更烦闷的是,这一路上拥挤的难受也必须承受全程,因为他们基本都和我们一样,要在医院附近下车。

其实砚寒是有辆黑色捷达的。那车原先是绩原的,自从前两年他换上了一辆新的蓝色雪佛兰后,便好意的要把这个二手车送给我们,而砚寒自是没有接受,只是把车放在了他们保险公司,现在已作为了他们3组人员的共用专车了。

婆婆的病房里还是亮堂堂的,刚做完透析的她,此时也正和隔壁的陈婶聊着天,陈婶和婆婆一样,也是肾衰竭患者,可尚比婆婆轻些,而我们来的繁了,自然也就熟了。

“还是你这儿子儿媳孝顺,天天来看你,不像我家那两个,个顶个的白眼狼!”陈婶见到我们,总是这样讲。

婆婆一直是个和蔼的人,记得初中刚见她那会儿,她也总是让我去家里做客,但大多被砚寒拒绝了。

与婆婆聊天的过程是很放松的,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与我自己的母亲一样。我们之间是绝没有所谓的婆媳战争,而婆婆也因我这几年不离不弃的照顾,对我是分外感激,但我却有些受之有愧,因为除了平时的探望和买些水果补品外,我几乎没有被允许做过什么,就连婆婆每月近一万的医药费,也大多是用砚寒积攒赚来的钱维持的。

从医院出来,基本也总在下午2点左右。公交车已行驶至了‘和理苑’,还有一站便是‘御家庄’,而南育国行图书馆就在那附近。

我几乎每周从婆婆那回来,都会去那家图书馆还书,再挑些好的来读。读杂书算是我的爱好,一周一两本的强度基本可以满足我。而在图书馆那里,也有个约定俗成的人在等了。

“记得早点回来。”

砚寒一贯的在我临下车前,和我这样讲。

3

换好了欲看的书,我便到了图书馆一层的那家咖啡小栈。这家店通透明亮,布置的十分温柔贴心,平时也颇受顾客的青睐。他们大都在此点杯咖啡,在轻饶的钢琴柔曲中闲聊、看书,有的人还怡然的正在用键盘敲打着稿子。

而在那靠窗的老地方,一身休闲上衣配牛仔裤的穆隽早已点好了蓝山在等着我了。

“谢谢。”我坐下后,顺势的把刚借来的书放在了旁边。

穆隽和我是大学时中文专业的同班同学,但他在大三那年,便选择了与父母同去德国发展。他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从事文学一类的事业。自他走后,这一晃便6年没见了。两个月前,我们在这图书馆中巧遇。闲聊中听他讲,他前一年便已经回国,现在那家‘砭城文化出版社’做了办公室的编辑副主任。而他偶尔也来这图书馆看书,所以我们几次遇见的多了,便这样的约定俗成,每次到这家咖啡店里坐坐,只为简单的聊聊天。

“每次都那么客气,真是太见外了。”他的微笑相比以前的阳光多了些成熟。

“不是说好这回我请,又被你抢先了。”

“谁让你每次都晚到。”还没等我与他争辩什么,他的视线却落在了桌上我刚借来的那本书上。

“《高老头》?”他略带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便把书自然的拿了过去。

“我记得大学时老师让咱们写过这书的论文。我还记得我的那篇叫做‘夹在旺多姆广场和安伐里特宫间的巴黎’。”

“记忆力可真好,我可是连这书中人物都快忘去一大半了。”我小啜了一口咖啡后,便又接回了他手中递来的书。

“所以又想重温一遍了?”

“算是吧,重温一下大学的美好时光。”

穆隽挑了下眉,似明白的点点头,但眼神中却像是在猜测什么。

“所以说你现在和令砚寒那家伙过得不好?”

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讲,先是一愣的反应。

“没,没有啊,我们挺好的。不要瞎猜行不行,我怎么总感觉你不盼着我们好呢?”

我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而是之前在与他的碰面中,他的话里多少让我由此感触。

“你别误会,我也只是好奇罢了。因为我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个冷若冰霜的家伙,却偏偏只对你情有独钟?而且你们居然还在大学毕业两年后就结婚了。”

“我们的感情从初中时就很好,这你知道的。”

“好吧好吧。”穆隽随意的抬抬手,像是不信我这一贯的解释。“那我只能说你们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实在是太伟大了。不过……可惜了。”他微喟的轻摇着头,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可惜什么?”

“他娶的可是我老婆。”他眼睛左右晃动了一下,笑容中透着些委屈的说道。而此时的我却猛然觉的像有把箭射进了心里,脸颊两侧也微微的有些发热。

“真会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就不怕这话被你女朋友听见?”我把垂下的头发轻捋在耳后,尽力保持自然的笑容。

“不都说过了吗?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别骗我了,以你的条件,你们那编辑部里还没几个小姑娘是芳心暗许的?也许啊,向你表白过的都有了。”

我刚说着,穆隽的眼睛便突然从我身上移开,似有些无奈的低看下去。

“看看,被我说中了。还跟我这不好意思呢。”

穆隽一愣,但很快又忍不住的笑了一声,用手表示肯定的轻拍了一下桌子。

“也请你别瞎猜好吗?女朋友我是真的没有。至于芳心暗许的嘛,她们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感觉啊,我可不记得你是一个这么没有情商的人。”

“那可能我的情商只为一个人而存在。”

穆隽说的轻松,但在话尾处,却又看向了我。而我顿时却觉得气氛再一次的有些尴尬。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还是跟你说件正经事吧。”

“你说。”

“呃……”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毕竟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

“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有个叫青时的作家吗?”

“嗯,知道。”

“我们学校听说他最近几周来砭城推介新书,所以我们学院想请他来给学生做个文化讲座。而我们郭主任的意思就是……费用越低越好,所以……”

“想让我帮你联系联系?”穆隽的口吻听上去倒很轻松。

“……是,不过这件事要是麻烦就算了。”

“这个作者我不是很熟,不过他那家出版社我倒有认识的人。”

“那……好办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讲座?”

“最好是近几个星期,因为想赶在作者没离开前。”

穆隽听后,会心的一笑。

“省去报销来回的路费吧。”

我有些尴尬的用微笑回应,因为这毕竟是秘而不宣的事实。

“如果时间太紧还是算了,没关系。”

我无所谓的冲他摇了摇头的说道,而穆隽之后的话,却使我欣慰,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放心。

“等我电话吧。”

4

我们每次的聊天时间都不长,也就是一杯咖啡的功夫,出了图书馆,便也就此别过,而他几次都想要开车送我,但都被我婉拒了。而原因之一,便是不想让砚寒看到后多想。

望着公车外的风景,或时人群纷扰的广场,或时菜农果农吆喝贩卖的小街。而我的思绪也在此等定格般的影幕中慢慢的飞脱出去。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

“嗯。”

“会不会……太草率了。”

“不,他……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

这是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穆隽时与他说过的话。而我在说出那句“和以前一样好”时,心中那丝道不明的隐隐的痛,却一直久久的萦绕着我。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和砚寒从初中至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虽然我们不同班级,但我们的关系却一直要好。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在初二的一节劳技选课上。他的那种清新气质,那种男孩正值狂放时少有的安静,顿时让我心里泛起一种隐隐的感觉,就像土中渐次初醒的幼芽在微微的攒动。我不会主动与他说话,只是这样坐在斜后方静静的看着他,便已心存美好。而让我惊喜的是,在一次下课后,他竟主动邀请我和他搭组去参加当时的纸飞机比赛。我们就这样相互的认识,课上一起做着手工,一起聊天,放学偶尔碰到还一起回家,就连周六补习过后,他也会主动陪我,和我一起去南育找表姐。这一切的一切,恍然如梦,我们竟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可忘记从什么时候起,我从其他同学口中听说,令砚寒是个不合群的人。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变的更加不爱说话,再不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沉沉闷闷的,就像个死去的躯壳。而同学们当时最诧异的一件事,便是为什么他却能和我走的这么近?

这种说法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即便之后上了高中、大学,周围的人对砚寒的评价也都如出一辙。可这与我认识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在我的生活中,他的语气,他的笑容,只会让我感到舒适温暖。

他喜欢静,只是和一般爱闹爱笑的同龄人不同罢了。这是我自己心里对于别人给他错误认识的一种解释。毕竟他和我们经历的生活不同。他的父亲是在我们认识前几个月过世的。这是直到初三那年,他唯一一次和我提起过他的遭遇。

至于他为什么只对我如此,我一直也找不到答案,我有什么资本呢?长相绝不出众,人也并不精明,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无名小卒罢了。

我们之间这种懵懂的友情一直持续至大学。而大学时,他主修的是物理学专业,因为与我不在同一处教学楼,且相距甚远,所以我们的来往便没有以前那样频繁。他平时是不会给我打电话亦或发短信的,而我们也只是偶尔像普通朋友那样一起吃个饭,到图书馆里看看书而已。

不过像这种事情,那些闲来无事的八卦闺蜜们可不以为然,净说些我和砚寒如何如何,还总是拿我们从前的事情,拟个类似于‘冷面男的柔情似水’之类的话题来打趣。而时间长了,与我关系不错的同学们便也自然的知道,理学院中有个叫令砚寒的人。而这其中,就包括穆隽。

穆隽和砚寒,简直就是严重分化的两个人,他们一文,一理,一个活泼,一个安静,一个轻狂,一个成稳。而那时和砚寒相处久了的我,对于穆隽的阳光朝气,倒是感觉清新。和穆隽一起聊天真是个愉快放松的过程。他的学识以及一些对文学的见地,都在一定程度上引起我的共鸣,而他不时的搞笑幽默,也是砚寒决计没有的。

而在大二那一年,在我们学校的那间咖啡吧里,穆隽居然向我表白了。他说他知道我和令砚寒的关系不错,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尊重我的选择。而我的内心却是早已知道答案的。对于穆隽,我们就是朋友,无话不谈的知己,而对于砚寒,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心底中的感觉。可这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至于他那边的想法,我到底是琢磨不透。虽然他一直以来待我不错,可毕竟我们目前的关系也只是保持在‘朋友’的基础上。

而在某一日,我把穆隽的事情像半开玩笑似的告诉了砚寒,他当时只是一愣,便再无其他反应。随后的几天,食堂和图书馆也再不曾见过他,给他发了问候的短信,他也再没回过。难道这就是他选择不妨碍我和穆隽之间的方式?亦或是误会我上回找他谈话的言外之意是为了让他离开?

那段时间我很难过,是那种心里被抽空了全部空气和血液的痛,因为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我在令砚寒的心里是可以轻易割舍的。也许他之前对我种种的好,都只是寂寞痛苦后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罢了,就像小孩子独自一人在家时,想要哭嚷着拼命去寻找布娃娃的安慰一样。

不过,放弃了,就是放弃了。

穆隽那几日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而就在我绝望过后,想要试着和穆隽相处一段时间时,他便又出现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女生的宿舍楼下没有一丝风,静止的只能听见丛中的几点虫吟。他就那样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神中留露出了少有的犹豫,而他终是说了,语气却又那样的冷静。

“我一直都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短短的一句话,是我从未料到的。我心里顿时似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耳根后面也是滚滚的冒着热气。

这是我一直梦想的情景。

我眼前慢慢的雾化,看不出他当时的表情,而我只记得他那一双眼,一双渴望我答应的眼。

而每当后来我再次回味那一幕时,我却渐渐的觉出他眼里似乎还飘渺着一种别样的情感,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复杂的情感。

我就这样和砚寒正式的交往了。穆隽也欣然接受了我的选择,在大三时去了德国。而砚寒不像别人男朋友似的与我过为亲密。我们一切都还像从前那样,简单、纯朴的相处着。

待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读研,而砚寒却想要找份工作开始赚钱。

“他?保险……营销员?”

“不过他才干了四年,就已经晋升为组长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我还没告诉穆隽,砚寒在大学刚毕业后,还在一家大型的美鸿超市当过两年左右的仓库管理员,后来因为超市搬迁,这才又另谋了出路。而那时的保险行业正直鼎盛时期,各家公司在人才招聘会上也是大肆招揽营销方面的人才,所以他便试着参加了几家公司的应聘。而他在通过多家面试之后,却选择那一家工资不算高的安然保险。

他做的事情总是让人琢磨不透,这不应该是他该有的生活。我至今依然这样认为。

砚寒在初中时一直是学校里年级排名前20的尖子生,而我不过是一个100过后资质平庸的中等生,可我们却偏偏考进了同一所普通的高中,同一所普通的大学。大学时,他也是一直拿着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将来就算再不济,也可以留校做名物理老师,总比现在多方跑客户来的轻松,月薪也会高出不少。而他之后的这些选择,却也使我感到了不可思议。

其实我一直有种隐隐的感觉,他没有自己,他在为别人而活。

不过他的工作能力倒是出乎了我意料。一开始,我觉得保险推销这一行是极其不适合他这种性格的人干的。慷慨激昂,能言善辩都和他太不贴切。可砚寒这每月高涨的推销业绩,却使他们营销三组成为了众组中月销售量的第一,而砚寒也在今年四月份,成为了他们营销部中最年轻的组长,且月薪丰厚。其中的秘诀我倒是听绩原提过,他说他制定的营销策略明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这谦恭沉稳的气质以及冷静温和的推销方式,倒给客户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使他们都甘心的自掏腰包。

可听他口中讲的这个曾经的令砚寒,我却在此刻慢慢的觉得陌生了……

我脑海中再一次的闪过自己的那句话,那句牵动我心中丝丝隐痛的话。

他……对我还像以前一样的好。

我和砚寒是在我读研的第二年结婚的,当时也是他先向我主动提出的此事,而我却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考虑到时间、学业以及我父母反对态度等因素。可就在他妈妈查出尿毒症后,我便决心嫁给了他,即便我无法改变什么,至少我可以和他一起分担,可以在他需要我时,为他编织出一片庇荫的云锦。可就在我们结婚过后,我却发现他的一切的一切竟都变了。他不再陪我出去看电影,不再与我谈心,甚至不再对我笑。他的语气,他的态度都变的冷冰冰的,像是一种毫无情感的冰冷。甚至在少数时,我只是一般的嘘寒问暖,他就会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让我隐隐窒息的暴戾。这样的他让我感到陌生、担心、甚至是恐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此问过他多次也争执过多次,可他之后的不屑和沉默不语,已让我对原因的究竟彻底绝望。都说男人婚前婚后是会变的,可我却不止。结婚对我就像是个转折点,一半天堂,一半地狱,而且是毫无预知的便跌进了那黑暗的万丈深渊。姐也曾解释过,她说男人婚前对女人的好,只是为了得到她,可我却到现在也不曾信过。

也许是他工作上的不如意和婆婆的病才导致他这样的。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晋升了,而婆婆的病虽不能治好,却也并没有恶化。

他会慢慢回来的,一切还都会回到从前的。我不知这样对自己说过多少遍。这也许也是唯一一个支持我与他走到现在的信念。

车还差一站便到家楼下了,可我仍是习惯的提前一站下车,习惯的每周六的这个时候到那家菜市场,习惯的在拐角处的老地方买些菜食,习惯的回家后为他做那盘简单的番茄炒蛋。

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自己,即便他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我已感到身心疲惫,可我还依然爱着他,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是任何事物也无法代替的情感。

他是我这13年来的希望。除非他选择放弃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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