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的清香随着青烟的身子袅出古老的木楞窗，他暂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走到了窗子旁边。沁入心脾的清香让他脸上有了微微的笑意，他无私的与小美分享这种美妙。母亲在屋里看了他很久，“你笑什么？怎么从我洞里爬出来的人都像白痴一样呢！”晴天霹雳使他变成一只过度惊吓的小动物，他睁大空洞得双眼， 不停的摇头，鼻孔发出莫名的呜又一个响亮耳光，金光闪闪的细小苍蝇在眼前上下飞舞。他忍住了哭但忍不住泪水（为了小美）。母亲打落的笑是一朵梨花，他喜欢梨花，尤其是春天漫山遍野“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白世界。他再次把母亲恨成一只鞋，并使劲踩了一下。母亲去姐姐原来住过房间（姐姐跟一个来村里买衣服的商人走了，然后一直杳无音信），从柜子的一个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瓜子回客厅翘起二郎腿嗑了起来（外婆去年种收晾晒的南瓜子），他看了一眼二儿子，“帮你外婆拣菜去！”
他要帮外婆洗菜，可外婆笑眯眯说：“你还小，我来洗。”
米饭的香味增加了他的饥饿感，他象小狗一样狠狠的吸嗅了几下。
“这青菜长得很好，绿绿的，看着就好吃，”，外婆自言自语，“人人爱吃青菜煮豆腐就不会老了，和和气气的不吵架，建平你喜欢吃吗？你要喜欢吃青菜煮豆腐就好了，不要像你妈一样不喜欢。”他点点头。
听了外婆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比以前更喜欢青菜煮豆腐，所以他走到砧板跟前看外婆切菜。切青菜杆的吱吱声好像是特殊的密码通过耳朵传到外婆的大脑，再由大脑破译转换成神秘喜悦若有似无的笑，象晚间山林里漂浮在树梢上的薄雾一样写意画似的写在她脸上。菜很鲜绿，青枝绿叶的视觉艺术效果象一块外表生动水灵的美玉一样招人喜爱。他记得她奶奶有一个不轻易让人看却让他百看不厌的玉镯子就是这样，外婆的表情与她很相似。他认为外婆就是在“看玉切玉”。菜杆的细小水珠飞溅进他的眼睛，他闭了一下眼睛，丝丝的清凉，他笑着揉了一下眼睛，外婆笑着看了他一眼。一小段圆形的菜杆调皮的跌滚到灶台上，他捡起来想放到塑料盆里，外婆很快挡住，“不干净，扔到泔水桶里！”
米饭比在家里的要焦香黄润，青椒炒火腿让他馋涎欲滴；青菜煮豆腐的火候把握得很好，豆腐熟而不碎，青菜绿而保持原味，两种香味浑然一体。他有些急不可待。母亲吃得很快，快结束时她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