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离死别2
“托”字没说完伤口流出了最后一滴血慕容宽倒了下去。
“大哥……大哥……”空旷的地穴只有风南林的回音，大厅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
风南林拔下龙迪的宝剑，将慕容宽的尸体放好，磕了三个头了。
“大哥我走了！他日兄弟在来看你，愿大哥神灵保佑小弟早日找到华儿，重振慕容家昔日的光辉。”他包上食物，换了一套波斯人的服饰，粘了一脸假胡子。
南面的大殿正中有把椅子，风南林坐上的时候椅子没向上走，反而沉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头顶仿佛是一块铁板，铁板上有一条铁链，拉动铁链铁板转了进去，阳光照了进来。
没有经历过死的人永远不知道生的珍贵。此时风南林不论看什么都是那么的可爱，可亲。他爬上了铁板，出了洞口，椅子慢慢的沉了下去，铁板上是一颗大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站在树后四下张望不远处有一个茅屋，茅屋的周围一群马儿悠闲地啃着草，茅屋里面炊烟袅袅，散发出特有的熏羊的香味。
烤羊奶酒。他忽然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已饥肠辘辘。
屋子里面是一个长满胡子的怪老头子，就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老人家，过路之人前来叨扰。”
那老头怪眼一翻，上一眼，下一眼不住的打量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他的脸带着可怕的紧张。
“这……”风南林想了想：“着当然是老丈的地方，在下迷失了路在误闯到这里。”
“误闯？是不是塞外山庄出事了？”他全身在颤抖，甚至有些语不成句。
“山庄已毁了，庄主被杀，只逃出了我一个。”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老头厉声道，他的双眼如剑一般的看着风南林，似乎要看穿他的心。
“我是风南林……”
“怎么你是风南林？你真的是风南林？”老头抓着他的肩膀激动的就像个孩子“快坐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炕烧的很热，整个屋子充满了暖意，老头在桌子倒了一杯奶茶，奶茶是现熬的甜中带有一丝咸味。
老头静静地听着，风南林说话的时候他从没插一句话。
“你说刺杀庄主的剑在你身上。”
“当时庄主抢过我手中的刀刺伤了门外人，而地穴中除了这把剑之外再没其他武器？”
“拿来我看看。”
风南林解下宝剑，剑上的血迹还未干：“当时庄主只顾开动机关抵挡枯梅的流云飞袖，谁知龙迪暗下毒手，庄主开启机关我们逃避地穴。”
“庄主在二十年前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建了地穴，又建了这间茅屋”！
“老丈是？”
老头凄惨的一笑：“真名我早就忘了，那时候我是庄主的马夫，因为喜欢侍女婢红，所以庄主就让婢红和我，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放马……”
“这就是庄主的不对了”风南林道。
“这道不是，是我违反了庄规，未经庄主允许私自和侍女私定终身，所以庄主开恩反倒成全了我，当时这里只有几十匹，现在这里已有几百匹了，只是婢红没几年就死了。”说起婢红他又落下了泪。
“庄主让我来这里，倒不是真的养马而是看守一个秘密，一旦山庄有变，庄主肯定会通过密道逃到这里，所以这里准备酒肉银钱，衣服疗伤药还有马。”
“准备这么多的马？”
“马虽然不少，在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寻常的牧人，因为这里的好马只有一匹，其余的除了拉车之外就只有吃肉了！”他有解释道“一旦贼人跟来抢了马匹，这里的马是跑不快的，所以庄主也能安然逃脱。”
“你想的可真周到。”
“打山庄的主意的人不太多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些，若非庄主说山庄只有你最忠心，而且将你的样子告诉我，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你常回山庄？”
“自打离开山庄后，我就在没回去过，庄主倒是常来送些日用之物，上次送来的时候是半年前，他对我讲山庄里有内奸，可他又不知道奸细是谁，他说只有风南林最忠心，但他表面却不能表露出来，自然是让奸细不会想到你！所以也就不会叫害你。”
“我风南林真是混蛋，竟不知道大哥用心良苦还一度的怨恨他，我真是该死！”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肉烤好了吃完了我送你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贼人在庄内找不到你们，肯定不会罢休的！”
“是”风南林黯然道。肉烤得鲜嫩异常，风南林就像是在嚼木头，是香是臭，是酸，是甜，是苦，还是辣，他嚼到嘴里是苦的，就像是黄连一样苦，肉一块一块的塞进嘴里。
“吃吧，多吃些，这里百里没有人烟。”老头道。直到他实在咽不下去的时候。
老头把马牵了过来，那马虽不神骏却是难得的好马，他接过缰绳老头拍拍马的脑袋：“老伙计你终于有用上用场的一天了，祝你早日找到少庄主，老朽等你回来！”风南林竟突然些不舍，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他本来没有，还是酒精麻醉了他的知觉。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你也保重等少庄主回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老头突然握住他的手：“我等你回来，一定等你回来，唉！我老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何况，这里总得有人看守还，换别人我还真不放心。”他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吃草悠闲的马群：“我老了，这些马也老了，你看，那几个坟不是人的坟，是老死的马，将来我就埋在那里，那时我就看到婢红了。”他指着中间用一处石板砌的大坟。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欢悦，期盼，死也许对他来说，不可怕，是一种解脱。
风南林的泪滴在老头的手上。是英雄泪，是忠义泪，他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可他用他的青春谱写着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尽管故事并不精彩。这里好去了他的青春，他的壮志，耗去了他所有的一切，他所付出的只是为了昔日的一个诺言。他的眼仍像鹰一样锐利，跑起来甚至追上马，可他真的老了，外表无论怎么健壮，也无法阻止内心真正的衰老，幸好，他有生之年完成了诺言，可他宁愿在这里孤老一辈子。
他们不是朋友，却又比朋友更弥足珍贵的友情，那就是患难。
“上马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的分别，为了他日的重逢。”他勉强笑道，留露出无限悲伤。
风南林悄悄的拭了一把泪。泪有是干的时候，人呢？人是不是还有重逢的时候。
那马在老头的胸前蹭了又蹭，它不想走，还是不舍昔日日夜相伴的主人，他们之间早就不是人与畜的关系，早就是生死与共的伙伴。
它昂起头，向远方嘶鸣几声，声音无限凄凉，是不是它也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是不是它也知道这是它与昔日的主人生离死别。
“去吧，我在家里等你，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豆饼，还有，我一直没告诉你，”他低声道，像四外看了看，生怕别人偷听了他的秘密：“我还有一坛上好的烧刀子，等你回来，我们大醉他三天三夜，我老了，保护风管家和少庄主就交个你了，你从来没让我失望。”他拍了拍马头，就像父亲再叮嘱远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