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相大白2
朱棣也在听着。
“糖人张就是圣柳山庄瘸老残瞎排名第一的杀手柳如烟。”绯衣道。
“柳如烟？她会是柳如烟？”朱棣吃惊道。他当然忘不了柳如烟，他突然皱了皱眉。
绯衣一指司马忠的尸体：“这个人就是排名第二的老，他本来极少行走江湖，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他们出动完全是为了柳无骨。”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秘密，”朱棣道：“即使他们计划如此周详，还是被你识破了。”
绯衣又一笑：“是狗总会****，柳无骨既然到了，就不可能他一个人来。”
“你又是如何断定司马紫衣会是柳无骨假冒的？”朱棣问道。
“司马紫衣永远不会变。”绯衣道。
“好！好个永远不会变，真的不会变？”他似乎在问他自己，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他至少十年没见到的圣柳山庄柳夫人，有几次他曾忍不住要抛弃一切去找她，可他不能，他是皇帝，他内心深处何曾有一时放弃过她，不见岂非更思念，见了又如何。这是他内心最深的秘密，他不想让人知道，有些事岂非本来就不是秘密。
只不过这世上会装傻的人太多了。
“紫衣呢？他会不会遭了毒手？”唐素素问道。
“不会的，他一定还在院里。”绯衣道。
“他在哪里？”慕容华急道，他的焦急并与亚于唐素素，他忽然发现自己错的那么厉害，因为他错怪了司马紫衣。
“也许会在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方？”绯衣道，他第一个走出书房，来到后院，径直的走进唐素素的寝室，寝室里仍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绯衣掀开床帘在床底下拽出一个人，一个被绑了很久的人。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绯衣拽出的人正是失踪很久的司马紫衣。
他的脸灰暗苍白，双目紧闭，显然是被绑了很久。
“紫衣！”唐素素将他扶了起来，注视半晌：“他不是司马紫衣。”她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不同的神色。
绯衣叹了口气：“唐姑娘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是司马紫衣。”他在他耳后一扯，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司马忠！”所有人都惊道。
“原来司马紫衣竟然是老管家，难怪他见到我时，表情会如此冷淡。”唐素素不知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朱棣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司马忠，又看了看独孤鹤：“你们了解紫衣吗？”
独孤鹤一怔，似乎没想到朱棣会问他：“我的武功也许和他不想上下，可他的心机，智谋却是我比不上的。”
朱棣赞许的点点头，不知赞许的是独孤鹤的分析，还是赞赏司马紫衣的智慧：“记得朕说过，若有一个令朕信得过，这个人一定是紫衣，因为他懂得明哲保身的含义，说起来简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他叹了一口气，他为了什么叹气，是叹司马紫衣的才智，还是叹他自己：“所有的人都知道，朕相信他胜过相信道衍，所以如果想利用朕，最好从他身上下手，因为直到现在他的话朕还未反驳过，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的人都摇头，朱棣说话最讨厌别人插嘴，即使是他问你，也要分清他是否真的要你回答，聪明的人都不会自作聪明。
朱棣微微一笑：“因为他从未说过一句错话，更从未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一年前，他突然找到朕，和朕说了一件事，果然不出朕的所料，二殿下朱高煦找到他，要他在我面前攻击太子，朱高煦的确聪明，因为他看到我对太子的诸多不满，所以他会选中紫衣作为内应。因为他实在是不了解紫衣，更没想到紫衣会比他更聪明。”他看了看独孤鹤。
独孤鹤果然摇头，他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而是学会了装傻，世人对傻子防备总是少些，所以傻子活的一定很长。
“紫衣的才智是别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而我也答应紫衣的要求，让老管家代替他，而他暗中去替我完成一件事。”朱棣道，他虽没说什么事，想必一定很重要，也只有交给司马紫衣他才会放心。他相信司马紫衣就像相信他自己。
“而后来，柳无骨竟将假紫衣当成了真紫衣，所以才暗中下手，将老管家制住，自己易容成紫衣的模样，想暗害太子。即使此事暴露，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朱棣道。
“只是他算错了，他不应该让慕容华活着离开紫衣府。”绯衣道。
朱棣叹了一口气：“百密一疏，也许是天网恢恢。”
“紫衣现在在哪？”慕容华突然问道，他对柳无骨没什么过节，也没什么交情，对他关心的自然少些。
朱棣又一笑：“紫衣的事情还没办完，他若想见你，何必用我引荐，你们岂不是老朋友了。”
慕容华突然一怔，他发现自己问的话是在唐突。
幸好朱棣又说话了，他问独孤鹤：“若要还一个人的情怎么还？”
独孤鹤叹了一口气：“有些情是永远还不完的。”他悠悠道，又有谁会想到，冷酷无情的独孤鹤也会叹气。
朱棣又一笑：“明知道还不完，也要还，就算还不完，至少会少些。”
“那就是要知道他要什么？”独孤鹤道，一个不常说话的人，说出的话一定最有道理。
“道理总是那么简单，我不会欠别人的。”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好像说给所欠的人听：“一个人若欠债不还，总是件不开心的事，何况有些事非做不可。”
既然非做不可为什么还要找理由，做一件事本来只有一个目的，若做一件事即达到目的，又还了债岂不更好。
“我们不等紫衣了？”独孤鹤问道。
朱棣有一笑：“我说过，紫衣从来没令我失望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若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
绯衣望了望慕容华，慕容华也正看着他，他们似乎有同样一个问题：“我说过要帮你救出唐素素，我现在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该去做了，这本来就是紫衣的意思。”
“我一定要见到他！”慕容华道。
“他若不想见你，谁也没办法。”绯衣道：“何况他只是想要唐素素幸福，只要你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他并没有误会你。”
“我知道，可我一定要见到他，因为天下只有一个紫衣，也只有一个素素，我要告诉他，他不会变，我也不会变，素素，小衣更不会变。”慕容华道。
“你的话，紫衣会听到的，因为——因为陛下会告诉他的。”绯衣看着朱棣：“若天下有一人知道他的下落，这个人一定是陛下。”
朱棣点了点头：“只怕没有人会比朕更了解他，而朕也是受紫衣之托来到这里，他为朕做事，朕何尝不能为他做事，因为我们是知己朋友。”
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令人感动。
朱棣的眼中似乎有了泪光。
天渐渐的亮了。
朱棣走了，独孤鹤走了，绯衣也走了，漫长的黑夜掩埋了多少事实，多少过去。
此时的室内只剩下慕容华，唐素素和司马小衣。慕容华本来有满腹的话，此时竟不知如何说，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结局岂非出乎他们的意料。本来天各一方，心却在一起，现在人虽到了一起，心却远了，变得无比陌生，慕容华竟不敢直视唐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