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圣孙诞辰1
绯衣也不知要去哪里，前方不远就到了城门。
糖人张走得并不快，他垂着头，仿佛除了脚底的路什么也没看见，可就在他与绯衣一错身的霎那，他突然变了，糖人张变成杀人李，一柄又薄又快的短剑如闪电般的刺向慕容华。
绯衣的速度和力量似乎超出人的想象，就在糖人张的短剑离慕容华咽喉不过数寸的时候，他的拳结结实实的击到糖人张的脸上，甚至听到骨骼的断裂声，糖人张的力量全放在剑上，似乎根本没防备绯衣会击向他，至少他应该先救慕容华，糖人张短剑不知掉到何处，捂着脸蹲在地上，那小姑娘惊愕的看着绯衣，手中的糖人掉在了地上。
她吓得大哭起来。
慕容华惊愕的看着倒地的糖人张，似乎不相信这样一个瘸子会是杀手。
绯衣揪住糖人张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慕容华？”
糖人张的脸就像一个烂柿子，咽喉“咯咯”的声音，那神情极其可怖。
“奶奶，还我奶奶。”小姑娘撒泼似地扑向慕容华。
“小心！”绯衣大惊，挥手将糖人张甩到慕容华身前，“噗！”第一声小姑娘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精光四射的短剑。此时已深深地刺进糖人张的身上。
世上岂非相信眼睛的人总比相信心的人多。又有谁相信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绯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他的步子那么沉重，他不想杀她，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就因为她是孩子，所以才不会防备她，也正因为没有防备，所以她才容易得手。
她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她也许杀过人，看到被杀人死时的痛苦，她不愿痛苦，更不愿意死。
“你为什么要杀他？”绯衣问道：“你告诉我，我就不杀你。”
小姑娘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慕容华，不知是过于吃惊，还是过于恐惧，她就像个野鬼，慕容华不禁一颤。
“不好！”绯衣大喝一声。抱起慕容华退了几十丈，小姑娘突然扑了个空。
“轰！”的一声震天响，一阵血肉横飞，尘土落地，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世上再也没有糖人张这个人。
“他不是糖人张？”慕容华颤抖着。
“糖人张早死了。”绯衣淡淡道：“若非小姑娘情急下喊出奶奶只怕我们会和他一样，粉身碎骨了。因为糖人张根本不是瘸子，也不是女人，当然就更不是奶奶了。”
“你一定很熟悉这里。”慕容华问道。
绯衣叹了口气：“你若在这里生活几十年，想不熟悉都很难。何况在这里不认识他的人简直没有，所以他的朋友一定不会少。”
慕容华突然从绯衣的口中似乎听出了什么：“这个假糖人张会是谁呢？”
绯衣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望了望远方：“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糟，若非唐素素，你现在已是一个死人。”
慕容华不语，可他心忽然就像被刀刺一样疼痛。
“司马紫衣也许没想到你会偷听到他的秘密，所以会放过你，现在却不一样了。”绯衣道。
“唐素素岂不很危险？”慕容华急道。
“你想去救她？”绯衣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救得了她？”
慕容华长谈一口气：“就算死了我也要去救她，也许我早就该死，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她不一样，她有家，有孩子，有丈夫，所以只要能救出她，我就算死了也值得。”
“就算你死了也救不了她。”绯衣淡淡道：“她还有家吗？司马紫衣能给她一个家吗？家并不是几间房子。”他长叹了两口气，望了望远方：“聪明的女人，宁可嫁个一个穷光蛋，也不嫁给一个大侠，穷光蛋做什么事，都不会顾虑，而大侠，无论做什么都顾虑太多。”
慕容华看着这个人，突然就想看着一个怪人，因为不理解，所以才怪。他说的话甚至有些可笑，他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女人会喜欢穷光蛋，既然嫁给大侠那么辛苦，为什么大侠会有那么多妻妾，而穷光蛋连老婆都没有。
绯衣叹了口气：“大侠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需要他的地方。哪怕那个地方要他去死，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大侠。”
“所以他顾家的时候就很少。”慕容华道，他记得小时候，有时半年见不到父亲，他甚至都忘记了父亲的模样。
绯衣又一笑：“所以，唐素素嫁给任何人，也不应该嫁给司马紫衣，当然也包括你。”
如果以前慕容华听到这番话，一定不会赞同，现在他却无法反驳。
“做大侠是不是很苦？”慕容华道。
“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大侠。”绯衣道。
他对大侠了解的这么多，莫非他也是大侠，大侠绝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高贵，他的品质也许高贵，但他牺牲的也岂不多些。慕容华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幸好绯衣说话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救唐素素？”
“我？”慕容华一怔：“我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好办法？也许，若将她救了出来，岂不更害了她。”慕容华悠悠道：“因为哪里才是她的家。”
绯衣摇了摇头：“那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早就没了家，我可以帮你救出她，救出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帮我？”慕容华道。
“因为我是大侠。”绯衣道。
“大侠！”慕容华笑道：“好啊，既然是大侠，就应该急人所难，而不是落井下石。”
绯衣突然瞪眼厉声道：“大侠也是人，大侠不是菩萨。”他突然话语更历：“你听清楚，就算我肯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司马紫衣肯信吗。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所以你只有对她更好，照顾好她们母子才能弥补你的过失。”
慕容华攥紧拳头：“不错，是我对不起她，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我一定见到司马紫衣，而后我就死在他面前。”
“死！”绯衣人冷笑道：“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还唐素素的清白，既然你那么想死，为什么不让司马紫衣杀了你。十年前你为什么不死，现在想死是不是晚了些，现在你想死，是你心虚，因为你觉得自己无论什么也比不上司马紫衣。”
慕容华突然大声道：“不错，你说的对极了，我无论什么也比不了司马紫衣。唐素素冰清玉洁就像洛河女神，我算什么东西。”
“错？”绯衣冷笑道：“她需要的不是虚名。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守着男人的虚名过一生。你是不敢还是根本没喜欢过她？”
“我？”慕容华突然流出眼泪：“她和小衣就是我的命，我宁可自己去死，去承担一切，也不愿看到她们受一点委屈。”
绯衣叹了一口气：“就凭这一点司马紫衣绝对比不上你。所以不论为了什么，你都一定要照顾好他们母子，否则，就算司马紫衣肯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华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我也求你，放过司马紫衣一条生路。”
绯衣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了泪花：“也许一切都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之后带着唐素素离开，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