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深夜密谋4
绯衣摇了摇头:“错了,酒是饮的,小酌轻饮,而不是牛饮。”
“我只知道酒能醉人。”慕容华道。
“你若想醉根本不用喝酒,买一包蒙汗药岂不省事得多。”绯衣笑道。
慕容华突然说不出话啦。
“你见到了司马紫衣。”绯衣问道。
“你怎么知道?”慕容华瞪着眼问道。
“若非司马紫衣,你又怎么会半夜流浪街头,这个时候应该睡觉,而且是睡得最香的时候。”绯衣道。
“不错,我是遇到司马紫衣。我以为他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知道他是一个卑鄙小人。”他的声音很大,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
绯衣的面色充满诧异:“也许你误解了他,不论谁的妻子忽然失踪十年,他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变了,变得毫无人性,变得自私,残暴。”慕容华道:“你若是他的朋友最好把我杀了,否则我就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秘密?”绯衣一怔:“你既然知道他的秘密。他为什么会放你走?”
“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慕容华道:“否则,他怎么会放过我?”
绯衣皱了皱眉:“他怎么会有秘密?”
“他怎么了?”慕容华道:“他也是人,只不过他现在已不应该算人。”
绯衣一笑:“既然是秘密,就应该找个秘密的地方,否则岂不就不成了秘密。”
长街的尽头,是寻常的百姓家,他们的日子也许艰苦些,但他们活的绝对平静。
慕容华也不知道绯衣要领着他去哪,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他。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没人可信。
“京城并不太平。”绯衣道。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这是杀人的好地方。”慕容华淡淡道。
“杀人?”绯衣一愣:“杀什么人?”
“你骗我来的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杀了我?”慕容华又道。
绯衣一笑:“我为什么要杀你,难道你认为杀人是件快乐的事。”
“人生本来就没有快乐,未必每件事都需要理由。”慕容华道“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现在你仿佛真的无路可走,而且随时都会被杀。”
“我正等着被杀。”慕容华道:“活着才痛苦。”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也许就不一样了。”绯衣道:“每个人都会赌,你为什么不赌一次。”
“好!我就赌一次,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只求你能放他们一条生路。”慕容华道。
“生路?”绯衣一笑:“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用知道你是谁。”慕容华道:“我只知道,你绝不是个简单人,而且你和此时有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绯衣看着他,似乎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如果司马紫衣死了,岂不如你所愿。”
“住口!”慕容华怒道:“我和唐素素清白如雪,我算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起她,只要她快乐,我就算死也甘心了。”他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绯衣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出卖司马紫衣?”
“不是我出卖他,是他自己出卖自己。”慕容华悲伤道:“我认识他至少有二十年,却从没想过他甘当走狗。”
“走狗?”绯衣皱眉。
“他竟然和朱高煦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谋害太子,然后他在蒙古称王。”慕容华攥拳道。
“什么?”绯衣突然攥住慕容华的手:“你说什么?绝对不可能,司马紫衣永远——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若不是我亲耳所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信,我本来想将这个秘密告诉唐素素,谁知。”慕容华突然说不下去。
“如此重大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绯衣厉声道。
“是我发现后门树下有一顶小轿。没想到暗门竟在树上,密道一直通到司马紫衣的书房里,他的书房里面罩着黑布。”慕容华道。
绯衣叹了一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在唐素素的门前,真不知是应该告诉她,还是不应该告诉她,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门开了。”慕容华悲伤道。
“你看了司马紫衣?”绯衣道。
“不错?是他,我百口莫辩,而唐素素也厉言诘责,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慕容华道。
“司马紫衣怎么会到了唐素素的寝室?”绯衣皱眉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本来就是司马紫衣的寝室。只是我实在没法解释,司马紫衣盛怒之下又怎容我说话。”慕容华道。
“唐素素厉言诘责?”绯衣皱眉道:“她为什么厉言诘责,即使有错,也不是你一人知错,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的并不多,你走吧——记住——我欠你的,是男人就活下去!还有最后一句你若不想在害我,就滚的远远地,永远别再回来。滚——滚得远远地。”慕容华悲伤道:“她本不是这样的人。”
绯衣叹了口气:“所以你就走了,而且很怨恨她,其实只有你不知道她的苦心,她的悲伤甚至超过你,就像你说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华的心突然一跳,眼前一亮:“莫非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他整个人似乎都精神起来,也许道理本身很简单,只是他自己想复杂了而已。
夜很冷,他的心却热了起来。
绯衣悠悠道:“她一共说了六句话,这六句话包括了她的感情和她的处境,你若不用心去听,是听不到的。”
“她的处境一定很不妙。”慕容华悲伤道。
“你走吧——记住——我欠你的,是男人就活下去!”绯衣道:“这句话因该是你走吧——记住我,你要坚强的活下去,还有最后一句因该是我不想连累你,所以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她怕你不走,所以才说出伤你的话。”绯衣道。
慕容华只觉得冷的要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已感觉到危险,你留在那里也只能白白的送死。”绯衣道。
“不会?”慕容华道:“司马紫衣总不会加害他的妻儿吧?”
“就像你说的,司马紫衣已经不是昔日的司马紫衣。”绯衣道。
“我宁愿陪她一起死,素素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承担痛苦,你死了我又怎么独活。”他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绯衣的脸上也似乎有了泪光。
东方见亮,不觉中到了第二天的黎明,街上已有了早早的占摊的小贩,只是这时显得稍微早了些。
老张的面摊还没有收,他总是很准时,别人出摊的时候他收摊。
也许勤快的人本来就很多,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何况早起一会。
糖人张无疑是众多勤快人中最勤快的一个。此时刚过四更,他就推着车,从平房走了出来,车上除了糖具外,还坐着一个大眼睛,嚼着糖人的小姑娘。
都说养猪的不吃猪肉,这小姑娘却例外,恨不得将所有的糖人都塞进嘴里,嘴里吃着“猪八戒”,眼睛却盯在“孙悟空”身上。
糖人张走得并不快,虽扶着车也能看出他的腿上似乎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在这里生存本来就很难,何况一个残疾,所以他总是比别人勤快,细心,甚至笑容也多些。
在这里要想活下去就要会装瞎,即使在你眼前杀人,你最好也装看不到,否则,原本不瞎的人也很快会变瞎的。尤其是黑夜,黑夜做的都未必是正大光明的事,只要你装作看不见,也许就会过得太平,活到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