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深夜刀声2
朱棣进了燕京之后，顾不得长途跋涉的劳累，而是围着城中心转了好几圈。
“我们应该多住些日子，除了回忆之外，最重要的是休整一段时间。”朱棣道：“南京离这里至少有几千里。”
“陛下说的对极了，如果我们此时出兵，人困马乏胜算并不大。”司马紫衣道。
朱棣一笑：“知我者紫衣也，燕京乃是北方重地，紧邻山海关，出了山海关就进了塞外，那里没有烤肉和美酒，只有刀剑，所以我们不可轻动。”司马紫衣道。
朱棣点了点头：“阿鲁台想必知道我们要对付他，以他的狡猾绝不会坐以待毙的，也许会提前行动，所以我们更要留神他的动静，以免被他找到我们的破绽。”
“破绽？我们有什么破绽？”独孤鹤问道。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朱棣道：“就因为我们自己不知道，所以才可怕。”
“陛下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把，我和独孤鹤不会让你失望的”司马紫衣道。
朱棣展眉一笑“我说过我相信你们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深夜燕京停止了喧闹，显得格外清静，空旷。
所有的房门都熄了灯，燕京城里选入一片黑暗。
只有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屋里的灯光很亮，地上摆着一个烧红了的炭火盆，炭火盆上放着一个盛满酒的银壶。酒壶里的酒显然已经很烫，散着诱人的酒香，铜盆前坐着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烤火，样子很惬意。
司马紫衣的脸看来有些红，不知是因为是饮了几杯酒，还是炭火过热。他的样子眼起来绝对舒服，舒展着四肢，干了杯中酒，酒是烈酒，一下肚就犹如吞了一团火，他似乎意犹未尽，连喝了好几杯。
独孤鹤本来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了酒意，虽然看不到他本来的面目，但是他的眼睛上似乎慢慢的融化，他本来很少喝酒，更很少这样的喝酒，尤其是和司马紫衣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才能完全放松一回。
“我们是不是很老了？”他突然问道。
司马紫衣一笑拿起银壶将他的酒杯斟满“你一点也不像，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你。”
独孤鹤突然瞪大了眼睛：“雷电双神成名至少十几年，雷神不认识电神，只怕没人会相信。”
“只要你信我信就足够了，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让人相信的。”司马紫衣道：“我们不是戏子，本就不是给人看的。”独孤鹤摇了摇头：“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简直一点道理也没有。”
独孤鹤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我们不但老了而且变了，变化的连我都不相信了，可却偏偏又不能不相信。”
司马紫衣一笑“你说的是我还是陛下？”
“不是你而是你们，只有我没有变，看来我永远都不会变了。”独孤鹤叹了口：“燕王变成了皇帝，紫衣变成了绯衣。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要了，连我也险些被你骗了。”
“独孤鹤岂不成了独孤鸟了”司马紫衣道，独孤鹤喝的酒险些喷了出来瞪着眼“什么独孤鸟？”
司马紫衣叹了口气“因为独孤鹤不了解我，唐素素嫁给我，并不是她的幸福，爱一个人应该让她快乐，而不是想珍宝一样独自珍藏着。”
独孤鹤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司马紫衣又一笑，笑的有些勉强，但他很会将自己的感情压在最心底，即使他的朋友：“有谁相信我认识你十五年，十五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晚的多。”
“我有不是哑巴。”独孤鹤道：“只不过有时候不得不装哑巴，其实强迫自己装哑巴，也不是一件什么有意思的事？”
司马紫衣叹了口气：“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些不该做或不愿意的做的事，因为你别无选择。”
“你说的一向都很有道理，所以我一直不和你争辩！”独孤鹤道。
“有一件事我真的很不明白？唐素素失踪的时候，你险些活不下去了，其实你本来知道慕容华没有说谎，而且唐素素也舍不得你。”
司马紫衣道：“我们这种人本来就逃避世间的情，因为我们是大侠，注定要付出，所以我很敬佩你，宁可不爱，至少不会受伤害。”
独孤鹤摇了摇头：“我不是不爱，就像你说的，注定要失去何必去爱！向我们这种人注定要孤苦一辈子。”
司马紫衣有笑了笑，笑的无比心酸：“我佩服的人不多，但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因为慕容华没想到我一直在他身边。”
“你认为唐素素和慕容华会很幸福？”独孤鹤问道。
“至少比我幸福。”司马紫衣叹道：“五年了，我们甚至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你如果是女人，你会喜欢谁？”
“我也许会先喜欢你，而后喜欢慕容华，名气虽然重要，若比起以后漫长的苦日子我还是会喜欢后者。”独孤鹤道。
“不错不错！”司马紫衣道：“你不但是我的知己，还是女人的知己，所以我敬你一杯。”
“你却不是女人，你若是女人，说不定我会喜欢你。”独孤鹤道。
司马紫衣摇了摇头：“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记得又一次我们路过万花楼，里面的老鸨，硬拉着咱们上去，当时你的眼睛都吓白了，简直比杀了你还可怕，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独孤鹤冷笑一声：“因为我讨厌女人，你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就是喜欢了一副慢性毒药，让你永远的受着感情的折磨，所以我宁愿楼着冰冷冷的剑，也不愿意搂着柔软的女人，更不想那种刚刚送上天堂有被抛如地狱的感觉。”
“哈哈！”司马紫衣突然大笑：“难怪有人说，不喜欢说话的人说出的一定有道理。我现在相信了，所以我更决定敬你一杯了”他干了杯中的酒。
“所以你应该学学我，宁可……”
“宁可搂着剑，也不搂女人。”司马紫衣又笑道。
独孤鹤冰冷的双目似乎有了笑意，司马紫衣又填些了碳，然后又将一瓶酒倒进了银壶，片刻间酒壶的酒沸了起来。
凄凉的长夜，寒冷天气，还有什么有比喝杯热酒更舒服的事，独孤鹤拦住了他：“紫衣，这里不是京师，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酒逢知己千杯不醉，何况你我才喝了两坛酒，我现在的精神非常的好，所以我一定要喝个痛快，我们好久没有喝的这样痛快了！”司马紫衣道。
独孤鹤叹了口气：“以前刀山火海随时都会死，我从来没有怕过，可是现在，是不是人活着年纪越大就越怕，我甚至都不知自己怕些什么。”他看看了看司马紫衣。
司马紫衣一笑，笑的很无奈：“朋友远比仇恨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真正的仇敌。”他长叹了口气：“昔日的燕王今日的陛下，他明知道朱高煦心怀叵测，行为不轨，可是还由着他闹下去，如果是太子恐怕现在尸骨无存了。”
独孤鹤有替他倒满了酒：“记得三年前，大理寺卿耿通直言太子没错的，可陛下还是砍了他的脑袋，然后这场游戏变了越来越残酷，保护太子的人死的死，罢官的罢官，不计其数，陛下虽然狠，却不糊涂，明知道这一切是朱高煦的阴谋手段，为何还要由着他，将他留在京都，难道他现在留着朱高煦还另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