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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泽开着车带着南如来到比德镇得镇口时,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如突然对岳泽说道,“岳泽,你是个好人。”

岳泽意会的一下,随后问道,“原来在上车时你还不确定我是好人啊。那你为什么还要上我的车?”

“因为我想见爷爷,我想回家。”南如态度很坚决,“我不想上学了。”

岳泽很是惊讶。难不成回安德时要自己一个人吗?他有点后悔送南如回家了。

车刚开到南如家门口那条胡同时,南如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了出去。她朝家的方向奔去。当岳泽随后走到时,发现南如在拍自己家的门。

也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门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锁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

“爷爷,我回来了,我是南如。”南如边拍门,边抬着脑袋隔着破旧的窗子往里面看。

这时,邻居家的门突然打开了,邻居大婶从门里快步走了出来,“南如回来了,南如回来了。”这个曾经嘴碎的大婶看着南如时眼睛在颤抖,两颗豆大的眼泪啪啦啪啦掉了下来,“你终于回来了,孩子啊。”

南如时刻对这个大婶倍感亲切,也许是离开久了,看到家乡的什么东西都是美好的。

“谷婶婶,我爷爷呢?家里没有人呢。”南如不容自己喘息,急切的问道。

“你爷爷他……”

南如从谷婶婶那里得知,爷爷在她离开不久就去世了。那天天下着雨,镇长和几个人又来找阿翁爷爷了。他们在屋子里讲话很小声,谷婶婶说她听不清楚,直到最后她听到爷爷说了句,“是我干的,我去找报纸承认错误,你们抓我吧。抓我这个好头子吧。这与我的孙女无关。”

那天晚上,镇长离开后,阿翁爷爷一直在屋子里大声叫着,“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这些吃人的狼、吃人的狗。”

第二天在楠存湖边就发现阿翁爷爷的尸体,他是气绝身亡的。村子里好心人把爷爷葬在后面山上梨树下。

“爷爷,爷爷……”听到这里,南如泪如雨下,她一个人朝后山跑去。

谷婶婶对岳泽大声说,“快点拦住她,不能去山上,不能啊,会出事的,快点拦住她,山上不干净啊……”

岳泽看着谷婶婶拍着腿急切的样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天色渐渐暗下了,山风很冷,南如迎风而上,如一只轻盈矫捷的蜻蜓。而岳泽从小在城里生活,体能耐力方面没有山镇里的孩子强,再加上南如被一股离别的情绪的助推着,她跑的很快,劲很大,岳泽几次没有拦住她,最后只能一直在后面追着南如,希望她不要脱离自己的视线。

爬到山上时,只能远远看到天边那抹被云层包裹着的红云了,林子里光线暗,南如险些滑倒,被后面的岳泽一下子接住了。

“南如,跟我回去。”岳泽抱起南如往回走,南如从岳泽的怀中跳了出来,对岳泽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能把爷爷一个人留在山上。”

“难道你打算留在山上吗?”岳泽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固执的女孩子。

南如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好。”岳泽心中有丝抑制不住的愤怒,“好,我陪你住在山上,当野人好了吧。”他追上南如,一把托起她的身子,加快了朝前走的步子,“我送你上山不是更好。”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岳泽抱着南如朝前走了好几步,始终没有摆脱身后的声音。他好像听到这片林子里除了自己和南如之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也许是猎狗、老虎、熊?岳泽在心中不安的猜测着。

那个梨树到底在哪里?南如记得山上有片梨园,阿翁爷爷在她小时上山摘草药时曾带她来过梨园玩。十几年光景恍如隔世,那片梨园好像一下次消失了。南如凭借记忆走到那片湿润的土地时,却发现这里杂草丛生,到处是阴森的树林,根本没有梨园。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吗?

岳泽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身后,他完全忽略了南如失落的感受。

“南如,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回去吧。”岳泽在和南如说话时,他警惕的眼睛一直在环顾四周。四周齐膝的野草在动,好像有东西藏在里面。岳泽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口冷气,“南如,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了。”

南如还在茫然的望着前方那片荒芜的地,记忆中的梨园在哪里呢?她在苦苦的思索。

“南如快跑。”岳泽看到草丛中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朝他们猛扑过来。岳泽拉着南如就朝前跑去。

“不。”南如停下步子,在转身时,那个黑东西一下子就停在南如脚边。

岳泽打开打火机。他看到一只长相奇怪的猴子,这只猴子在咧着嘴,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大牙齿。

“呼呼呼。嘎嘎嘎。”随之而来的很多声音在四周响起,岳泽抬起头,看到很多猴子在朝他们发出怪叫,它们有的在树上,有的在地上,还有的在拍手。南如脚边的猴子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看着岳泽,一副好奇的样子。可是岳泽没有从猴子的眼睛中看到敌意。

“呼呼呼。”南如朝着猴子发出奇怪的声音,这只猴子似乎听懂了什么,很乖的闭上了嘴,那嘴白白的牙齿瞬间消失了。

南如对岳泽说,“这是黑黑,我上山时,它总会跟着我,我给它东西吃时,它也给我摘果子吃。”南如摸了摸黑黑脑袋。黑黑却一反常态的抓住她的手,蹦跳起来,好像弹簧一样,还发出怪叫,随后周围的猴子都发出难听的叫声。

“有危险?”南如丢开黑黑的手,“你们快走。”

就在这时,树上的猴子突然大叫起来,地上的猴子一个个一跃而起跳到树上,黑黑也很不舍的跳到树枝上。

“怎么了?”岳泽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是狼。”南如的脸色有些发白。

“狼?”岳泽连忙环顾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南如,我们回去吧,明天白日再上山找你爷爷。“岳泽内心不安。

南如看了一眼身后,“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啊?”岳泽脸色大变。

南如带岳泽慢步来到一棵大树下。这颗树树干粗壮、枝叶茂盛。岳泽有些难为情的说,“是要爬到这颗树上吗?”他从小可不会爬树的。

“不,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南如在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远方的树丛。很显然,她也提高了警惕。

“在这里等死吗?”岳泽很不满的反驳道。

“嘘。”南如将指头放在唇边,做出停止发出声音的姿势。

岳泽睁大眼睛盯着远方,听着四周有微小的声音,他感觉有东西在从前方逼近自己。在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方时,突然感到左后背突然腾起一阵热气。

“别回头。”南如对岳泽说,”它在你后面。”

岳泽感觉自己快要成为一个木偶了,不敢呼吸,不敢发生半点声音,脊背着感受着阵阵喘息的暖气还有口水,好像那嘴牙齿就在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只稍微动那么一下,自己的血就会破皮而出。南如突然发生很奇怪的声音,声音很小,“呜呜呜呜”的叫着。

岳泽看到一只狼慢慢从自己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从自己前方走过,在南如跟前停下了。她嘴中还衔着一只白色的小狼。这条狼大概有一米来长,通体灰色。被它叼在口中的小白狼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晶莹剔透,透着一股灵气。岳泽这时看到很多只狼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岳泽不敢发出声音,不敢和南如说话,他怕他的任何响动会引起这些狼的突袭。

南如依旧专注的看着跟前这条狼,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说些什么。

这条狼一直看着南如,眼睛中没有强烈的恶意,可是那排牙齿还是让岳泽不禁咋舌。而是那条被狼叼在口中的小白狼,目光有些涣散,但是始终没有离开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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