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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是鸿德省最大的购物及商贸中心。六个小时之后,南如来到了白竹学院校门口。白竹学院位于安德市北郊学校聚集区,白竹学院周围除了众多学校之外,就是一条条两行琳琅满目的店铺的街道。还有街道两边身着各异服饰的学生。

南如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学校教务处王主任。

王主任在看到那块石头后,他惊喜万分,很热情的接待了南如,但当看到阿翁写的纸张之后,他犹豫了一下,问南如,“你以前在哪个学校上学?”

南如摇摇头,“我没有进过学校。”

王主任自言自语道,“阿翁言中之意是让我收留你吗?”

南如很诚实的说道,“爷爷说是让我来上学的。”

几天以后,王主任安排南如为旁听生,坐进了白竹学院美术系的教室内。王主任考虑到南如文化课底子薄,只能往艺术方面发展,更何况他看她做的素描画很不错,很有培养的潜力,他托人把南如的学习问题解决了,随后又给她找好了宿舍。王主任对南如说,过一段时间他和她一起回去看阿翁爷爷。南如很高兴的点头答应了。

王主任最后把阿翁送给他的石头还给了南如,“南如啊,这石头是我那年登山时在山上捡到的,当时山上下雨,我险些滑下山坡,正好碰上你爷爷,为了答谢你爷爷的救命之恩,我给他钱,他不要,他只接受了我的收音机和这块石头。这块石头现在我赠给你。”

南如犹豫的接过石头,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个石头有小手掌的大小,是不规则的椭圆形,看似不能平稳的放在桌上的石头却能从各个角度平放在桌上。好像它会根据放置的角度随时变化一样。南如每天把石头带在身边,她想和王主任一起回家时把石头还给爷爷。

南如的寝室共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睡觉会打呼噜,还有一个人睡觉经常磨牙,好像老鼠在啃东西。南如晚上睡觉经常被这些声音吵醒。从这时开始,她发现她很不喜欢和别人同住一个地方休息。

夜里她想念爷爷时,就拿着那块石头看。这天晚上,她突然发现石头好像会动。她拿着手电筒仔细看,发现这块石头很像一种动物,却一时想不起来。第二天早上起床,寝室里那个经常睡觉磨牙的百晓梅说寝室里有猫骚味。

中午,当南如回到寝室时,她看到自己的被子还有毯子都被丢在地上。

白晓梅么满面恶心的说,“村姑,你几年没洗被子了,那么大味。亏你还想的起来把鸡蛋放在床上,你孵小鸡啊。”话音刚落,寝室里的其他同学都捂着嘴悄悄笑起来。

南如看到爷爷送给自己的鸡蛋被丢进了垃圾桶,其中一个已经碎了,南如将另一个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口袋中。旁边的同学目瞪口呆。想起小时,爷爷生病了不舍得吃鸡蛋,把鸡蛋让给南如吃,说吃了鸡蛋,就可以快快长大。这两个鸡蛋,南如一直没有舍得吃,她想等王主任和自己一起回家看爷爷时,她把鸡蛋再带回去多给爷爷换些钱,可是现在其中一个已经碎了。

南如突然很想爷爷,在那一刻她抱着被子和毯子走出了寝室。寝室管理员阿姨告诉她洗被子可以拿到洗浴室的。南如直接朝洗浴室走去。

那一夜南如没有回寝室睡觉,寝室同学说她被子被洗了肯定干不了,估计她出去睡大街了。其实南如来到了学校竹林边的湖边。那个湖很小,却很像楠存湖,湖水清澈,南如能看到湖里的很多鱼。

夜里,南如突然觉得自己的书包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她打开来看,里面除了课本就是一个鸡蛋。随后她拿出了那块石头。她在想什么时间才能回家看爷爷。手中的石头好像动了一下,石头上出现了一个”O”字,在南如仔细看时,那个”O”字就突然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在白晓梅一阵惊呼声中,寝室同学全部都醒了。白晓梅大声的说,“鸡蛋,鸡蛋,好恶心,好恶心。”随后她脱掉全身衣服跑去洗浴室,冲过澡之后,她又跑了出来。依旧对自己的床叫着,“怎么又出来那么多鸡蛋。”说着她把被子和床单全部丢进洗浴室。

寝室几个同学呆呆的看着白晓梅奇怪的举动,议论说她可能被噩梦吓住了。白晓梅说她睡觉时突然听到一声声母鸡的叫声,紧接着就闻到一阵腥臭的味道,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啃鸡蛋吃,而且全身上下都是打碎的生鸡蛋,蛋黄、蛋清满身都是。寝室同学说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母鸡和鸡蛋,只是白晓梅产生了错觉。

白晓梅说这些鸡蛋一定和南如有关,而寝室的同学说她该不会是中了邪。

南如不敢再住进寝室,她害怕看到白晓梅那双好像随时要冒火的眼睛。她带着被子和毯子悄悄来到了学校湖边的竹林。

没过多久,学院音乐系的几个男生说,他们晚上经常在市内的几个酒吧串场子唱歌,每天凌晨回到学校时,他们能听到学校湖边的歌声,从远处能看到一个穿白裙的女人。他们没有走近看就都吓跑了。从此学校湖有幽灵的事情就慢慢传开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同学愿意去揭开湖边幽灵的真面部。

南如平时很少说话,很少有人了解她,百晓梅听说别人说她中邪,从此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南如。

……

安德市在周末举行了今年最后一场画展,画展的名字叫“盘红”,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办画展的归国画家盘先生为了纪念已故的妻子盘红,他把画展定为”盘红”。

美术系郭教授希望同学能去“盘红”画展看一看,里面不少作品都是新兴画家近来在国家甚至国际比赛中获过奖的。

周末,南如根据地址也来到了“盘红”画展。画展所在的场馆很大,来这里欣赏的大多是本市的教师和学生,有些教师也带着家眷。

一副放在内厅一角的画前聚集不少人,南如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画上的那个女子。画中女子立在湖边,她长发如水,穿着白裙,风起,裙摆夸张的大,好像蝴蝶白色的翅翼。

就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一声明亮清脆的声音,“妈妈,画中的仙女好像这个姐姐啊。”

周围所有人先看了一眼那个天真的小男孩,然后都将目光聚拢到南如身上。

大家仔细看着这个娉婷婀娜的女孩,一身白色的裙子,用绳子扎起的马尾辫,眉目清秀,面容和善,面色微白泛黄。

这个男孩没有因为周围异样的目光而停止稚嫩的疑问声,“妈妈,姐姐把头发放下来更像仙女了。”

孩子的妈妈看到孩子说话所引起的反应,还有南如惊惶尴尬的神情,她朝南如歉意的点点头,就抱着孩子快速离开了人群。而南如只是傻傻的环视大家探究的眼睛。随后有些胆怯的她转身跑开了,好像是要逃掉。

在南如刚走到场馆门口,一个快速跑过来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南如。”他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

南如看着陌生的他,不知所措。他戴着一副很时尚的茶色眼镜,眉毛微浓,皮肤略暗,头发因为蓬松显得有点多。他上身穿着格子衬衣,下身穿着深色牛仔裤,还有一穿休闲皮鞋。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画板。

“你是南如?”他提高了声音。随后伸出友好的手,以握手表示要与她认识,“你好,我叫岳泽。”

南如胆怯的望着他,对于突然冒出的陌生的男子,正在逃跑的她根本没有要与他认识的意思。她的手一直抓着书包的背带,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岳泽很识趣的收回了手。他有点高,南如头顶应该只到他的鼻尖处。他呼出的气息如薄云般在南如头顶盘旋,南如好像吻到淡淡的栀子香味。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呢。”南如躲过他高大的身躯,往一侧走去。

他跟了上来,继续挡住南如的去路,“我见过你的,南如,是在比德镇,那年我去旅游,看到你在楠存湖边唱歌,一时兴致勃勃的我挥笔画下了你,我的画在后来比赛时竟然获了奖。”岳泽激动的说。还不时看向不远处自己正在展览的画。南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眼看到那副画中人神似自己的画像。

“楠存湖。”南如重复了一句,这是在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楠存湖。

此刻楠存湖那碧波荡漾的湖水浮现在她的脑海,湖面很平静,有很多颜色好看的小鱼,还有爷爷那张满面皱纹的面孔,呵呵笑时,皱纹好像鱼尾纹,很是好看。南如是那样的想念阿翁爷爷还有那个湖。这个人的出现仿佛在一瞬间将她的记忆拉回到了楠存湖和爷爷身边,离开十几天的她此刻需要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南如大步跑开了,她跑向学校,要去找王主任。

岳泽开着车紧追不舍。在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南如真如一只乘风而起的白蝴蝶,被风带过,闪过街道、闪过人群。而岳泽开着车追着她,一刻也不允许南如离开他的眼睛,岳泽在这种追逐中感到无比满足和快乐。这种感觉是他在整日作画和寂寥生活中无法得到的。

一直到白竹学院,下车后的岳泽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上次去比德镇旅游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认识这个女孩子,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的缘分,让他在获奖之后再次见到了南如,他心中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激动。

当岳泽走到白竹学院校门口,南如就已经跑到了教务处,却被告知王主任出差了,五天以后才回来。南如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背着大大的书包朝校门口跑去,再次遇到了岳泽。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岳泽看着她焦急的样子。

“我想回家,我想回比德镇。”南如气喘吁吁的说。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她的扎起的马尾有点乱。

岳泽微笑的解开南如头上的头绳,南如的头发散落下来。

岳泽对南如说,“我送你回家,保证你今天傍晚之前,你能到家。”

“真的么?”南如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不相信我吗?”岳泽去下挂在脸上的茶色眼镜,露出一双浓浓的大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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