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妖诱（5）

终于，这篇《妖之惑》写到了我的东湖，写到了草甸以及小茅屋。论坛里很多人催着我继续下去，说是想看看这只妖到底要干什么。

郁闷，很郁闷。我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又如何写出这只妖还要继续干什么。于是，我在论坛发起了个投票的倡议，答案只给了两个，做人好还是做妖好。一天之内，投票的就超过了百人，大约是借着《画皮》上映的东风吧，很多人对是人是妖很感兴趣。看着各形各色的投票，以及许许多多做人做妖的理由，我期望着从中找出我下一步的打算。

一位网名叫“曾经也是妖”的网友留言说：只要不扯上“情”字，做什么都好。我恍然大悟，是啊，只要不扯上情字，做人还是做妖，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夜，我游走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回忆着一千年来的点点滴滴。

谁说思考者是痛苦的？思考着的我，此刻却是愉快的，包括回忆中那些痛苦的往事都能让我生出不尽的惊喜来。比如做妖奴的母亲，要是还活着，还不是一样在重复着简单无味的工作。死去，一切都解脱了，可以重新再来。比如我为了脱离蛇形所受的苦痛，到今天看，人类的世界更加精彩，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毕竟，我现在变得和吴刚一样了。

在我看来，曾经的苦痛以及痛苦，都是今日足以愉悦的经历。我是妖，不像嫦娥，长年累月地被往日的痛苦缠绕着。我很知足，我向前看，这是人和妖在“情”字上最大的区别。

比方网络，我很快就弄懂了这个简单的玩意，且并未沉迷其中。因为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而不是网络给了我什么。当人类一个个频繁出入游戏厅的时候，我就想象过这种电子东西，将来可能引发同样一场毫无意义、只有回忆价值的“新鸦片战争”。林老先生的旗帜当年只暂时警醒了愚蠢的人类，在几十年后，比之鸦片战争更厉害的新一轮毒品战争、爱滋战争、防疫战争轮番上演。这些战争无一例外地提醒物种们牢记人族“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劣根性。主动选择与被动接受产生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作为妖，我只喜欢安静地思索，甚至有点懒惰地思考。所以，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年代，我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电子产物带给这个年代具体的收益。就像在天庭，那些于国于民的事情是男人们应该去考虑的，女人通常只是冷眼旁观。根据我一千年来的游走发现，正常的女人在小家大国面前，总是带着浓厚的小家情结，因此，古往今来，才有女人误国之说，才有感性的女人和理性的男人之果。

一刹那，很想拜托王母娘娘帮我问问女娲，当初造人时是否真的给女人注入过小家情结。也很想问问身为女人的嫦娥，假如她有着女人的小家情结。她会不会离开后羿？

我不敢问嫦娥，我怕某些矛盾的猜想和说法得到证实。那样的话，我是否也夹带着小女人情结呢？我是否真的已经成为了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我相信我没有。首先，我不是纯种的人族。其次，我不参与朝代更替是因为觉得为权利而争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是人与人之间不断进化的情感和滞步不前的痴傻让我有兴趣观看。一个个情感中痴迷的人儿反复上演的闹剧让我百看不厌。

如此刻房内这个叫许仙的男人一样，不喜欢思考，只对一大堆枯燥的文字感兴趣，与对面的燕儿不断敲打着毫无生命力的方块，却津津有味。

许仙问燕儿：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怀疑过我的真心。

燕儿反驳：那是因为她们傻。

许仙嘿嘿一笑，辨白：不是她们傻，而是我很真。我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心的，她们又何必去管我有多少个女人呢？我的真心不是分解式的，是排比式的，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

燕儿有些愣神，她抬眼看着许仙。我第一次看见燕儿的眼，猛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她的眼睛很大，眼神很清澈、很漂亮，虽然和她窄小的额头搭配在一起并不协调，但依然难以掩盖她咄咄逼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