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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二章、设巧计

  未时,古城南门外一处荒颓破败的堡楼下,夯土墙已然被沙土埋了小半截,只依稀可见一些歪歪扭扭的拴马桩裸露在外,韩四领着一群人拉开阵势,手持木刀木剑,静待夜酩三人到来,其中不乏一些在上午稷石测评中实力不俗的熟面孔,赵承安也赫然在列,看群情激愤的架势,好似都跟还没见人影的三人有什么终天之恨一般。

  但众人在寒风苦等近半个时辰,却还是不见人来,有人已耐不住性子,开始咒骂三人是缩头乌龟,不敢应战。

  韩四却是觉得不大可能,以他对夜酩的了解,加之昨日下午的情形,他觉得三人绝不会认怂,夜酩虽然修为不济,但从来都是输人不输仗,就算那次被他们堵在胡同里,认可挨打都不肯服软,脾气跟他爹一个德行,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再等会,过未时他们还不来,我有办法让他们在古城再抬不起头来!”

  韩四面色越发阴沉,出声安抚身后常跟他厮混在一起的小弟。

  站在他身旁的赵承安到是不急不躁,神色如常,他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一是因为韩四的盛情邀请,想让他帮着当回比斗的仲裁人,二是他确实也对夜酩有些看不顺眼,起初他只是听弟弟赵承乾无意说起过夜酩,但并不熟悉,没有什么特别恶感,可今日上午奉天祭典的时候,夜酩有意破坏气氛,却让他有些心头不快,当时碍于场面并没有出声训斥,眼下却是趁此时机教他懂点尊师重道的规矩。

  “你们和那三人到底有何夙愿,为何处处针锋相对?”赵承安心生好奇,忽而问身旁的韩四和刘祛病。

  韩四将他那比黄豆粒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一眯,恨道:“那姓夜你别看外表憨厚,实则为人狡猾多端,当年在私塾里处处与我和承乾作对,还曾向先生举状,害得我们被罚抄蒙学三十遍,承乾看他家境贫寒,好心想要接继他钱财,买他爹打造的一把小刀,却没想到这家伙不识抬举,坐地起价,毫无信义廉耻,还在背后挑拨离间,颠倒是非,我们早就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只是每次都被他狡猾躲过,这次绝不能轻饶他!”

  “就是,当年他拿几块破石头说是火晶,可是骗去我半年岁银,过后我爹带我找到他家,他却死不认账!”

  刘祛病在旁补充,每每想起这事他就窝火,家中开当铺,讲究的就是“靠眼发财,凭嘴吃饭”,他那次却被打了眼,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冯铁炉也不是好鸟,与姓夜的狼狈为奸,竟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去年腊月我家丢过两只鸡!”上午也曾讥笑过夜酩,满脸麻子的少年也插话进来,他人名叫“王志广”,家里开绸缎庄生意,与韩四家是邻居,别看长像其貌不扬,今日稷石评测却是为数不多的几名拥有二境上品修为的乡生。

  众人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数落出很多夜酩三人的劣迹。

  赵承安听到身旁群情鼓噪,但说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年龄较在场众人长出两岁,虽然未及弱冠,但这两年在外历练,却让他早已脱去少年心性,忍不住轻轻摇头道:“你们都是龙门子弟,已过了束发之年,应该将精力放在学业和来年武考之上,如果这点小事都挂碍在心,修行如何得进,等将来走出这古城,你们就会知道这天地实在很大,要努力的事情实在很多!”

  没有公认的古城天才赵承乾在场,赵承安当之无愧是这群人需要敬重的对象,其实他们都对其为何突然回古城有些好奇,一个眼力见差的瘦子便开口问,“承安哥,听说你明年打算重考省城道院?”

  “闭嘴!”闻听此话,知晓一些内情的韩四、刘祛病齐声呵斥,怕惹赵承安不快。

  但没想到赵承安却轻轻点头,“没错,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两年在外历练,我才知道天下何其之大,与你我比肩者甚至远超你我之人何其之多,在那些省城道院内门弟子眼里,我们这些人外门弟子便如杂役一般,再不自己争口气,哪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得对,等今天灭了那三个烂货,回去好好研习修行,也为咱龙门争口气!”

  韩四在旁忙帮着打起圆场,溜须拍马的功夫很是了得。

  赵承安微微点头,架不住韩四捧衬,眼睛虚渺着远方道:“那赵甲我看实力不俗,如果你要与他较量,要多留意他的下盘,上午评测之时,我观察过他走路步态,下盘功夫很稳,只是不知道他平素善修什么剑决,想必应该不弱!”

  韩四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点点头,他当然也早就预估过夜酩三人的实力,知道其中最大的威胁是谁!

  “赵甲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最擅长纯阳剑诀,大开大合的路数,我自有办法破之!”

  眼下因为苦等半个时辰,嘴唇有些发干的刘祛病在一旁道:“夜废材今天竟然得了个一境中品,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上午他揣你那一脚,身法可是挺快”

  韩四嘴角微抽了两下,白了刘祛病一眼,道:“我那是没注意,不然岂能让他得逞,他三年才进境一品,根本不足为虑,倒是那个疯猴子,心狠手黑,真动起手来,从来不留余地!”

  刘祛病知道韩四死要面子,都在同一战壕,也不好当面搓破,只用眼睛瞄着城门方向,“疯猴子无非仗着身形瘦小,动作灵活一些,我可以对付他,倒是那个姓夜的既然敢公然挑衅,必然会做些准备,这家伙向来不走正道,我们得提防些,别着了他的奸计!”

  韩四撇嘴冷笑,“放心,这次公开较量有承安哥在场做判,他们如果敢搞邪门歪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三个土鳖?”

  ……

  便是在韩四、刘祛病、赵承安还在苦苦等待之时,距离堡楼西南方不远的一道干枯的河床之下,却是趴着三个身穿土布棉衣的少年,正躲藏在一堆乱石后偷偷窥视着前方众人的一举一动。

  夜酩嘴里含着根干草棍,将身体斜依在河床之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天空里缓缓飘来的几朵白云,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之色。

  冯铁炉趴着石头缝看了一阵,又出溜回河床地下,偷笑道:“夜酩,你这招避敌之策果然妙,韩四身后那些小弟都已经快等不及了,派出好几拨人去找我们了!”

  “此乃兵法诡道,避敌之锐,以静待哗,他们刚来时无论声势、气力都在巅峰,我们三人势单力孤,不能正应其锋,要等到他们已然都心浮气躁,我们再出去,便多一分制胜把握!”

  夜酩老神在在解释,手捋着光秃秃还没长毛的下颚,装出一副老学究作派,模样有些滑稽。

  赵甲在一旁挠挠头,他即没有夜酩那般心思玲珑,也不像冯铁炉那样道道去,凡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有些忐忑道:“你说他们能上当吗?”

  夜酩微微一笑,吐掉嘴里的草棍,“当然,你和铁炉上午都演的很好,尤其是你,他们绝不会想到你会骗人,那韩四虽然鬼心眼多,但太过目中无人,他以为凭着他二境中品实力就能稳操胜券,做他的春秋大梦!”

  冯铁炉这时又探头朝前方看了一眼,回身道:“那赵承安看样子没打算要离开,怎么办,昨天我们算漏了他!”

  夜酩暗吸了口气,将嘴唇抿成一条线,沉吟一阵,道:“赵承安实力不俗,这次韩四把他叫来,无外乎是想让他帮着出手,眼下赵承乾不在古城,他和刘祛病、王志广等人没有单挑打赢我们的把握,上午他故意挑弄是非,就是设好了套子,等我们往里跳,我当时不知道,才误中这厮奸计!”

  赵甲道:“赵承安这次从省城回来,在学堂里对咱们城西的乡生态度还行,跟赵承乾不一样,韩四想让他出手,应该没那么容易,而且他年岁也比我们大,就算赢了,也是以大欺小啊?”

  冯铁炉向来对富家子弟看不顺眼,猴脸一酸,道:“找理由还不容易,韩四那家伙最会搬弄是非,赵承安就算为人正直又如何,架不住连哄带骗!”

  赵甲暗啧一声,有些郁闷道:“那怎么办,他如今已经是三境下品,按老吴的话说已经真正迈进修行者的门槛,我们仨捆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啊?”

  夜酩深吸一口气,又极为严肃道:“我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赵甲看夜酩有了应对之策,连忙追问道:“那怎么走?”

  夜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剑眉凝立,嘴角微微上挑,“将计就计,公开向他挑战,这样我们还有胜算!”

  赵甲不解,“向他挑战还有胜算?”

  夜酩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上场的只有三个,如果是韩四、刘祛病、王志广,我们与其对敌,胜负五五开,但如果赵承安上场,虽然对阵他那局我们必然会输,但剩下两场我们却有很大把握能赢,关键就看他们会不会上当!”

  “没明白”赵甲有些茫然,跟不上夜酩的思路,不过旋即便狠咬牙关,道:“反正我信你,我对付赵承安!”

  夜酩摇摇头,“不,你不能对付他,咱们三人当中,你实力最强,我实力最弱,必须我来!”

  冯铁炉眨眨眼,忽然好似领会了夜酩的用意,“你是想效法那个什么赛马的典故?”

  “田王赛马!”夜酩更正,又看向面前两个好兄弟,道:“刘祛病是二境中品,赵甲你是二境巅峰,就由你对付他,铁炉你是二境中品,就对付韩四二境中品,应该把握也很大,这样只要我们能赢两场,三局两胜,就什么事都好说!”

  冯铁炉闻听眼神微亮,脸上浮出坏笑,“你是想用挑战赵承安这件事将韩四一军,挤掉王志广,这样我们胜算反而更大?”

  夜酩手摸鼻头,嘴角微勾,“对!由我去挑战赵承安,韩四一定乐见其成,便不会再提出额外要求,他又和你有夙仇,必然会选择与你对阵,即便最后刘祛病装熊,王智广上场,赵甲也能对付他,还有一点便是赵承安的人品还是个保障,他一旦上场,赌局无论输赢,韩四想过后赖账都不大可能!”

  赵甲和冯铁炉又对视一眼,都暗暗点头,这或许是他们唯一能稳操胜券的方法。

  “你觉得韩四会同意跟我们赌钱吗?”赵甲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不知道”夜酩摇摇头,“但既然是比试,总要有些彩头,我觉得他多半会答应!”

  “那可是老吴的家底啊,我们真要是输了,咋办?”赵甲又有些紧张,从来不会撒谎的他,这两日来可是接连犯戒。

  夜酩低头看看脚边一个大布包,道:“我想好了,老吴毕竟算是咱仨半个师傅,不能用他的东西作赌!”

  “那我们也不衬别的东西啊,昨天那点野味,才换来一两银钱!”冯铁炉抓耳挠腮。

  “用这把匕首!”夜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用鹿皮包裹的东西。

  冯铁炉和赵甲打开看过之后,都是微微一惊。

  “这不是当初赵承乾从家里偷钱,想要买你的那把匕首吗?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信物,不能拿去赌!”冯铁炉急道。

  赵甲也在一旁点头,恨恨道:“绝不能拿这东西跟他赌,大不了我们跟他们赌命!”

  夜酩其实也很犹豫,眼前这把匕首据他爹说是当年捡到他时,藏在襁褓当中的,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留。

  “那就只有跟他们例字据,谁输了,限期偿还赌债!”夜酩又提出一条。

  就在三人为赌注事情烦心的时候,又等了近一炷香时间的韩四等人已然骚动起来。

  冯铁炉见状,急声道:“他们都等不及了,我们出去!”

  说着,他拎起了夜酩脚前的包裹,第一个跳上河梁。

  夜酩眼见这样的情形,又低声嘱咐了赵甲两句,两人也朝不远处人群走去!

  ……

  堡楼下的一群人此时不但已然失去耐心,而且都开始纷纷抱怨韩四,被夜酩仨人当猴子,还让他们在这陪着傻等半个下午,灌了一肚子西北风,甚至就连一向气质稳重、耐心颇佳的赵承安也感到有些郁闷,后悔不该陪着这帮孩子瞎胡闹,浪费宝贵的修行时间。

  然而就在此时,人群后一个憨头憨脑的小胖子忽然注意到身后走来三个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回身之际,就看到冯铁炉拎着一个布包,已然大摇大摆走到了切近,脸上带着一股桀骜之气,仿佛根本没把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夜酩和赵甲紧随其后,也都是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

  没等韩四先开口,几个早已满心怨怒的少年已然迅速围拢上前,大声喝问三人为何来晚。

  冯铁炉装作一脸莫名其妙,抬头看看太阳,将挡在面前的几人拨开,对韩四道:“姓韩的,昨天约好是这个时候,你今天带这么一大群人来早来在此苦等,是怕单挑打不过我们,想挑拨煽动他们来场群殴吗?”

  韩四没想到冯铁炉上来就倒打一耙,怒骂道:“你放屁,明明是你们不守约定,晚到半个时辰,还血口喷人!”

  夜酩在旁不耻一笑,仿佛不屑于其争辩一般,向前一步道:“韩四,你这猪脑里是不是装的都是屎,连时间都能记错,你也用不着在这里找借口,我们今天来也不是跟你吵架的,有什么伎俩放马过来,大爷一并接着!”

  韩四被冯铁炉和夜酩一唱一和气得倒仰,但他也知道与夜酩吵架难讨到便宜,于是深吸一口气,将急窜升起的怒火按压下去,冷笑道:“姓夜的,我也不屑与你争辩,就说今日新仇旧恨一朝了断,你想怎么比吧?”

  “随便,想打群架也可以,怕你们人多就不会来!”

  夜酩一脸无所畏惧,从后腰间拔出一把木剑,乃是他昨夜赶工制成,造型很粗糙,看着只比烧火棍强点,与韩四众人手持的木剑木刀相比,明显低劣了一个档次。

  韩四看到夜酩手里的剑,面露讥讽,“打群架那是欺负你,今天咱们就按照武考规矩公平比试,请承安大哥做判!”

  夜酩听韩四提到要赵承安做判,斜撇了眼他,仿佛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脸上带着不屑,一副目中无人之态,“公平较量可以,但让他作判我不同意,他是赵承乾亲哥,自然向着你们!”

  韩四料到夜酩可能会不同意,反诘道:“那你想如何?”

  夜酩晃晃手里的木剑,朝旁边空地一指,“我们之间有过节,跟他没关系,你让他滚蛋!”

  听夜酩出言不逊,韩四心中窃笑,这正给他挑拨离间的话头,于是把肥脸一沉,朗声道:“夜酩,你嘴巴放干净点,承安大哥是我请来的人,他的修为境界有目共睹,平素为人在古城也是有口皆碑,你可以不尊重我,却不能诋毁他!”

  夜酩冷哼道:“韩四,你少在那装蒜,你把他叫来不就是想拿他来压我们吗?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你们这些城东子弟都是一丘之貉,我就是看不顺眼,怎么着吧?”

  赵承安本来因为上午奉天祭典的事情就对夜酩印象很差,眼下又听他言语不敬,顿时怒上心头,在旁冷道:“以前我只听承乾说你头脑聪明,却竟务些旁门左道,而且冥顽不灵,儿时就不服先生管教,想不到如今这般年纪还是劣习难改,不但目无尊长,更不知尊师重道,我问你,上午祭典之时,你为何……”

  “姓赵的,少废话,你少拿大话压人!”

  夜酩忽然打断赵承安的话,冷盯着他道:“你要想替韩四出头直说,这场比试算你一个!”

  赵承安没想到夜酩竟会大言不惭到如此境地,心中已然火起,冷笑道:“你想向我挑战?”

  夜酩露出一股野蛮和狠厉脸色,“少惺惺作态,我要是怕你,就不会说这话!”

  韩四面色阴沉,他鼓动赵承安来,确实存有其他心思,但他也知道以赵承安的性格,直接说肯定是不行,于是才想了请他来做判的辙,本就是想利用夜酩嘴硬的不肯服软的特点,暗中给他下套,却没想到夜酩竟然主动上钩,到省去他一番心思和口舌。

  “姓夜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不是承安哥以大欺小!”

  “是我说的,你们还谁上场?”夜酩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势。

  韩四小眼睛滴溜乱转,有心坐收鱼翁之利,但又觉得如今这场面,他如果下场,必然会被夜屁精抓住话头耻笑一番,他又看看刘祛病和王智广道:“你们两个谁想上?”

  “我!”满脸麻子的王智广当仁不让,上前一步,他上月学堂试炼,输给赵甲半招,一直愤愤不平。

  “也好,我也不想被人说欺负刘有病!”赵甲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蔑视,扫了刘祛病。

  “放屁!这局我跟你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敢口出狂言!”

  刘祛病脸上露出狞笑,他虽然实力略逊于王智广,但在身后众人里却是稳坐第二把交椅,说话还是有些分量。

  “呵,听是金蛇刘给你和韩四单吃小灶,有胆那便来!”赵甲不失时机的挺步上前。

  韩四微微点头,他和刘祛病的关系要比和王智广更近,更不好在这场和驳他面子。

  “那你想怎么比,输如何,赢如何?”

  “三局两胜,比试还要加点彩头,昨天你抢走我们一头野猪,怎么也值三两银子,我们要跟你赌钱,你敢吗?!”

  没等夜酩说话,冯铁炉已然将手里的包裹扔到地上,一些黄澄澄的碗筷烛台散落开来。

  韩四身后有人惊呼“金子?”

  “瞎嚷嚷啥,那是铜好么!”刘祛病撇撇嘴,懒得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弟,他只是打眼便瞧出冯铁炉所拿的东西不过是些老古董,都是古城人们逢年过节拿祭祖上供的东西。

  韩四对于夜酩三人提出赌钱很意外,不过仅仅是略微回想和琢磨了一下,又低头看看包裹,便恍然想通了关键,佯怒道:“我昨天是在路边捡到一头野猪,但你们凭什么说是我抢的?又凭啥说野猪是你们猎的?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我知道你们三人家境差,近日正在为筹措学费发愁,但君子爱财,也要取之有道,就算穷也不应见利忘义,还想出要跟我们赌钱这种下三滥的招,行啊,今天韩爷就好好教育一下你们仨,我跟你们赌,加倍赌!”

  冯铁炉没想到韩四把谎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狠得牙根直痒痒,但听到其答应赌钱,也不愿再作口舌之争,只是听他最后说要加倍,脸色立即紧张起来,而他脸上的这些变化,全部被一旁的刘祛病看在眼里,凑到韩四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露出一脸坏笑。

  赵甲看韩四想要加赌注,脸色也是微变,这点他们三人先前确实未曾料到,“那你想赌多少?”

  韩四微微一笑,伸手做出一个六字手势。

  “翻倍,赌六两,不过我知道你们没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做抵,只要你们输了之后,给我们陪个礼、道个歉,并且发誓日后改邪归正,不再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夜酩嘿嘿冷笑,从怀中掏出那把珍藏多年的匕首,道:“韩四,你少大言不惭,人心自在公辨,告诉你,就算你拉赵承安撑腰,我们也不一定就会输,睁开狗眼看清楚,加上它,这钱足够了!”

  韩四轻瞄了一眼夜酩的匕首,在他的印象里还多少记得儿时发生的一些事,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当初赵承乾曾经从家里偷出五两银子,想要买走夜酩手里一把小刀,却是被夜酩给拒绝了,为此赵承乾曾被他爷爷禁足三个月,眼下看到这把做工精湛的匕首,不由眼前一亮,点点头道:“可以,一言为定,但输了,可别赖帐!”

  冯铁炉看夜酩拿出匕首,眼角有些发红,咬牙道:“少废话,赶紧把真金白银摆到面上!”

  韩四轻轻点头,脸色显出前所未有的亢奋,甚至变得有些扭曲,从身上摸出两块碎银,又在众多小弟那里汇集了一些散碎银钱,并豪言输了算他自己的,赢了分大家,显得很是豪情仗义。

  赵承安本来刚才上午便对夜酩印象很差,眼下听韩四如此一说,更觉得对面三人为首的夜酩品行恶劣,必须要惩戒一下,也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丢给韩四,算是答应参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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