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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其实一直以为,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超人就是强盗,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记得小时候经常吃的是一种叫做熊益武的方便面,每天只能吃一袋。那时候从来不知道还有食物中毒这样的事情,一家子的人也都以为方便面其实是一种非常高档的东西。我记得学前班的时候,班上三十多个同学,能够拿得起方便面当干粮的好像只有我一个,虽然只是五毛钱一包的方便面,但是对于同学们来说,五毛钱就是一笔巨款,能够买到5个棒棒糖,甚至是能够买到10个水果糖。而这十个水果糖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可以拉到十个朋友。

现在呢?也许一百个,一千个,甚至是一万个水果糖都不可能拉拢到一个朋友。这就是童年和现实的差距。

10岁那年,我爸带着我妈去了外地,连带着我妹也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爷爷奶奶的身边。从那时起,我便成了一名实打实的留守儿童。

我从原先老家村子里的小学,转到了外婆家的乡镇小学。这是我第一次转学,也是我第一次来到一个比较大的学校上学。这时候我大概是每个礼拜都要回家一趟,每趟来回30公里。那时候我们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乡上的小学里读书,所以来回30公里的路只有我一个人自己走。

我现在一直在庆幸自己没有被人贩子拐走,也许是当时的民风比较淳朴,或者是因为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那种贩卖儿童可以赚钱的意识吧。现在想一想当时真的大胆,一个人可以走30里的山路,如果遇到什么坏人,那可真的就是没有什么活路了。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两年左右,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我都是一个人走,从来都没有伙伴,也没有什么可供我娱乐的项目。可能我平时走路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而且走路节奏比较快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虽然一个人走路没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经常的看到黄土高原上日落的景象。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觉得日落的景象很美,一轮橘黄色的太阳慢慢的靠近不怎么高的山,然后一点点的把自己藏了起来,然后把天边的云彩映照的红彤彤的,一幅壮丽的景象。后来这个景象看到的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再后来等到有了同行的伙伴看到这样的景象而欢呼雀跃的时候,我却是淡淡的一笑。

一种景色看的多了,也就没了什么意思,这就好像是婚姻一样,每天都是面对一个人,也就觉得没什么新鲜劲儿了。我想,这大概就是婚外恋,出轨,偷情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之一吧。

等到有了同行的伙伴的时候,我已经上到了五年级了。那时候同行的伙伴们都有一辆自行车,于是我也有了一辆自行车。

我什么时候学会的自行车我也忘记了,我只记得以前我家里有一辆特别老旧的飞鸽牌自行车,是我姑姑以前念书的时候留下来的,到了我手里的时候,我只是敢推出去转转,却是不敢像其他的小伙伴们一样,把半个身子弄到中间的那根横杆底下,然后一拐一拐的骑着走。这个动作,我记得当时叫做“拐三角”。

后来那辆自行车在我的手里报废了,因为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把轮子上的绞丝全部的拆了下来,拿去做了铁弹弓。

至于五年级的时候买的那个自行车,我好像是没有怎么学就会骑了,但是也摔过不少次,因为那辆自行车报废的时候,整个大架都开了缝了。那个收废铁的老爷爷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被骑得这么惨的自行车。

那时候上学的路上有两座大山,有了自行车的时候已经有了柏油马路了,但是连续的两道上坡和下坡是自行车骑不上去的。那时候我和小伙伴们都是在坡底下的时候死命的加速,然后看谁能够骑到坡的上面,后来发现骑不上去,于是就开始比谁骑得高。但是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是骑的一样高,于是在同一个高度的时候大家都同时下车,然后吭哧吭哧的推着自行车向上走。

我一直觉得,我喜欢骑自行车的兴趣,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虽然现在也经常骑自行车,但是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开心快乐的劲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怀念那个时候的事情,因为至少在那个时候还有个骑行的目标。

小时候的我,从来不会打架,因为我知道打架的很少能够解决问题的。而我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用小刀捅伤了一个人的胳膊。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正赶上我们小学流行一句话:有本事我给你把刀,你把我捅一刀就算你是好汉。

那次我跟一个小子吵架,吵到正凶的时候,旁边他姐姐说有本事给你把刀你捅他一刀。然后说完这话之后,他姐就弄出来一把刀。然后我想也没想就捅了上去。

后果其实没有特别的严重,只是被老师拉过去教训了几句,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现在想想真的觉得那时候真是幼稚,但是如果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再做一次,因为当时住的是集体宿舍,大概是十几个人住的一间宿舍,我因为年纪比较小,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经历了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欺负我了,因为同一个宿舍的人都感觉到我能拿刀子捅他们。后来同宿舍的那几个孩子结婚的结婚,坐牢的坐牢,现在我只能联系到一两个,但也是见了面也不怎么去说话的那种情况了。

好像我的宿舍里,还有一个特别喜欢尿床的学生,那个学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因为有一次他尿在了我的床上。

我四年级那一年,次搬进的集体宿舍,那时候是从二年级的到六年级的一共住一个宿舍,所以难保不会有人被欺负。我搬进去的时候,恰好跟那个喜欢尿床的学生分到了一起,是两张挨在一起的单人床。

好像那时候我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小子每天晚上都要尿床,而且是从来都不拿出去晒。直到我五年级的时候,这小子的被褥居然霉烂了,一戳一个洞。不过却是没有人去心疼他,因为这小子的尿臊味已经足足让我们一宿舍的十几号人受了两三年的罪了。

再后来,等到我六年级的时候,这小子好像是上了初中,再后来听说他不念书回家种地了,理由是学习不好,其实只有我们这些住过一个宿舍的人知道,他这是因为尿床而不好意思再上学了。

在没有和初中部合并的时候,我的一些比较深刻的记忆大概就只有这些,值得一提的是,四娃和毛娃两个人,在我的记忆里却是越来越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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