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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记得小时侯每到过年的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摆个酒宴什么的,当然不能跟真正意义上的酒宴相提并论,只是简单的两三个凉菜,加上几大瓶烧酒,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白酒。然后聚起来十几个亲朋好友一起喝酒。

我记得那时候,我是最好奇的那个孩子,每当他们喝酒的时候,我总是会凑在他们身边,然后看着他们喝酒,甚至是自己偷偷喝几杯。虽然那时候我偷偷的喝酒总是会被发现,但是因为是春节的缘故,基本上是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最多就是让我多喝几杯罢了。

我爸是个比较开明的人,这一点我一直是觉得敬佩,如果没有我爸的开明,也就没有我的现在,所以我爸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所有家长的典范。我记得那时候我爸在我喝酒的时候,从来就不会阻止我,而是笑呵呵的看着我喝完。我一直纳闷儿我爸为什么并不阻止我喝酒,也不会怪罪我学这些小孩子不应该接触的东西,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喝高了,已经喝的到了不知道我是谁的那种地步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我现在比较喜欢喝酒,而且是红白不惧的品质的最初的酝酿吧。如果不是那时候我爸喝高了没有阻止我喝酒,那么现在只要是喝个一瓶两瓶的啤酒就醉了的肯定会是我。

在我的印象里,我最喜欢喝的应该是白酒。这应该是地域的缘故吧,在我们这样的陕北地区,在春节的时候,天气应该算是最寒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啤酒往往是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的。而白酒则是在喝下肚子的时候,会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小腹之中升起,我想这也是北方人偏爱白酒的原因之一吧。至于白酒御寒的传说,也应该是这样传出来的吧。总之在我的印象之中,白酒是个好东西,虽然喝了让人晕乎乎的,而且是有时候会让人尿床,但是在我的心里,白酒一直是我想喝酒的时候第一想起的种类。

北方人喝酒一般是大碗大碗的喝,从来没有羞涩推辞这一说法。这与北方人的性格是没有办法分开的。也许这就是北方人的性格,豪爽,耿直,不拐弯抹角。我的性格大概就是受了这样的民风的影响,也是比较典型的北方人的性格特征,直爽,豪迈。当然我比不上唐代大诗人李白那样的厉害,但是最起码的,万分之一的性格就算是学到了。

大碗儿喝酒,大口吃肉。这句俗语应该是用来形容我们陕北乃至内蒙古一带的人的。大碗喝酒,这是内蒙人和陕北人的共同的特征,但是大口吃肉是内蒙人的特征,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羊肉牛肉去吃,但是我们陕北人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吃不尽的荞麦。所以现在但凡是有人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样的俗语来形容我们陕北人的时候,我总是会感觉的非常的反感,我总是觉得,没有生活经历的人在没有实地考察的情况下就说出这样的没有责任的话,这是对读者朋友们的一种误导,容易让别人都以为其实陕北是比较富裕的地方。事实上,在我生活的地方,只有个别的少数的人能够开的起霸道、路虎、奥迪、宝马、凯迪拉克、英菲尼迪甚至是林肯、宾利这样的豪车。像是我父亲这样的一代人,能够开得起奥拓这样的车,都算是在朋友圈里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我爸总是在喝醉了以后,模模糊糊的告诉我舒小寒你要怎样怎样的好好学学,怎样怎样的努力当官,怎样怎样的贪污腐败,然后怎样怎样的发家致富。我爸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总是会在心里默默的鄙视,但是嘴上还有表情上又只能是答应加发誓。也许在我们这个地方,南方做生意发家致富的春风没有吹过来多少,但是贪污腐败的西北风倒是吹个不停。我爸说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当官的不收红包的,从来没有见过贪污了腐败了背叛了死刑的,而这些当官的每个人都是在城里拥有连三套房子,上班的时候开的是帕萨特,下班了以后出去夜店糜烂的时候是宝马7系。

每当看到了这样的车的时候,我爸总是指着对我说,小寒,你看,开这样车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县上的领导,都他妈的是败类,但是你也要当这样的败类,这样你也能想这些败类一样扬眉吐气然后开着豪车在街上耀武扬威。我爸这样的话,总是让我觉得鼻子酸酸的,因为我知道,我爸下海经商了这么多年,所挣的大多数都是进到了当官的人的腰包,再剩下的一点,基本上都是交了税,真正拿在自己手里边的只有可怜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爷爷说,当官这样的事情,他们祖上三辈子都没有做到,他也没有做到,只剩下我了。但是一个人的身上担子愈重,他所得到的前行的力量就是愈小。所以当我爷爷告诉我我家里几辈子的当官的希望都压在了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果断的放弃了。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当了官就是富裕小康的代名词,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当官的人总不是什么样的好人,我一直想做一个能够唤醒民众主动的出来检举贪官,换自己一个解脱的。但是从我记事起到现在一共是十五年的时间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一例民众检举贪官的事情,当然这说的是我所生活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思想黑暗,或者是我生活的环境黑暗,总之对于我来说,我所生活的地方就只有黑暗的存在。我身边有几个同学告诉我说舒小寒你的思想多么多么的阴暗,多么多么的叛逆,也许在你的眼里,这个社会除了黑暗就没有别的了。我总是笑着告诉他们,当你愿意为了你自己的理想好好的去奋斗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在你身处的环境里,要想实现你的理想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概率就像是你在路上走的时候捡到了一千万,然后失主没有找上门来,你在地里种了一媒硬币,隔年长出来一树的硬币那样不靠谱。

他们总是笑嘻嘻的告诉我说,舒小寒你知道不知道,你想的太多了,我们的联想就是考上大学,然后出来了以后能够到政府的单位上班。我说为什么,他们总是告诉我说,舒小寒你知道么?有了一定的身份,做什么事情都简单。

这句话是对的,有了身份,哪怕就是政府门口看门的保安,做起事来也是非常的方便,不管是出去收保护费也好,还是出去嫖娼也好。收保护费的时候收的顺利,嫖娼的时候嫖的舒坦。这是我一直所羡慕的,但是在我身上实现不了的就是我一不收保护费,二不去嫖娼,三不是政府单位的人。所以这些好处在我的身上基本是实现不了的。我也庆幸我没有变成那样的人,否则的话,我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做一名打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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