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妖变（8）

游过一栋建筑的楼顶时，源于区别其它天台的干净和宽阔，我打算在这里歇一歇，顺便瞭望一下渐渐西去的月牙儿。

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稍稍地吓唬了我。声音来自顶层亮着灯光的一间房子，想起昨天看见的一部《好奇害死猫》的电影名，我打算也好奇一回，反正我不是猫，是蛇。从窗口看下去，房子里亮着的是床头台灯，一个不算年轻，但绝对不算老的男人，正幼稚地翘着两只白花花的腿，什么都不遮盖地趴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发笑。

这个男人虽然趴着，可我能看出他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八，是现代男人中的高个子。人类智慧在发达的同时，身高却在一年年下降，像这样高个子的男人我发现已经为数不多了。游到他身后，伸直脖子一看，我才明白他正在和别人聊天。也许是因为聊得有趣而发笑。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去看他的脸。我还没有好奇到要偷看别人的聊天过程。

他翻身下床去喝水，我恶作剧似的重新丈量了他的身高后，给自己打了100分。太精确的，他就是一米八，身上的肌肉也很健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脖子上长了一点点赘肉，尤其低头喝水时，弧度更加明显。

拜拜了您，我要走了，好奇并没有害死我，还是让好奇去害死猫吧。就在我准备删向窗外时，他重新上床仰面躺在床上，很放松，也很可笑地喃喃自语，他说他的名字叫许仙。刚一说完，他情不自禁再一次嗨嗨轻笑。像羞着了，又像得意坏了。

许仙？白素贞的那位？按“辈分”算，姐夫？哈哈哈哈，我亦轻笑。

谁？他像是被我的笑声惊着了，从床上跳起，用目光四处寻找着笑声的源头。傻大个，我心想，好奇不但会害死猫，说不定还会害死人的。你要是真的找到了我，就麻烦了，这一夜就算睡着了，也会作噩梦。

不过，我并没有离开。因为随着他的走动，躲在窗帘后面的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眼睛很亮，也很精神。眼神很怯怕，也很警惕。这种眼神我曾见过的，在我小的时候，在天庭，我被吴刚从玉帝茶碗里捞出来时，吴刚就是这样的眼神。

因为这眼神，在他确定无人，重新爬回到电脑前时，我悄然地再次溜到了他身后。我专注地瞧着他在键盘上舞动的灵巧的手指，试图感受他的温度，是否和吴刚当年一样。眼神闪到他的屏幕上，果然在聊QQ，都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

他嘴里再一次念叨着：我真的是许仙。而他的QQ上，也果真显示着他的网名叫许仙。心里想，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真实的感觉，不像别的网络名字那么忒悬。在这点上，和我的聊法倒是有些相似，我的网名叫小白。暗暗记下他的QQ号，打算下次上网时，调戏调戏他。呵呵，许仙，果真是许仙的话，也许我真就被自己的好奇害死了，白素贞能饶得了我？

临走时，恶作剧地爬过他裸露的白花花的两条腿。他好像没有感觉到我的身体游走着。窃窃一笑，在游出窗户时，才听见后知后觉的他“噫”了一声，再次起身跳下床四处查看。远远地，听见屋内的他又在笑：奶奶的，什么呀，这么凉，嘿嘿，凉得舒服……

我却被他的自言自语搞得楞了一下，也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刚才游过他身体时的温热。确实很温暖，很舒服。微微一笑，这次是笑给自己。

又一次回来，想再看看这男人的脸，他却把双手盖在脸上继续遐思去了，还不忘幼稚地翘着白花花的腿晃悠。

算了，我还要找回玉簪儿呢，天快亮了，今天没多少时间了。